无梦夜

*ABO,A成O御,四代前时期。几乎是个离婚sex。
*我的性癖可能又变了而且暴露无遗(?


    当时是在夏天,他们就只在床上放一条薄薄的长毛毯。那条毛毯是深灰色,非常柔软的聚酯绒,长度有些惊人,以至于御剑盖着毛毯睡着时,成步堂掀起毛毯的另一端,不必惊醒御剑,便可睡下在他旁边。
    御剑并非怕热,只是厌恶醒来时浑身汗渍。所以这座房内,空调整夜运作。美贯从未体验过如此奢侈待遇,抱紧绒绒兔偶,在她的小房间里睡得香甜。成步堂想着那副沉静的睡颜,无声地笑了笑,有一刻少见地笑得由衷。
    而他拐进他和御剑的房间,笑意就慢慢稀释下去。在床边,他掀起那条长长的毛毯。
    空调的温度使他脚尖发冷,酒精的麻醉使他思维停滞,赌博的狂热使他清醒难眠。所以他靠在床头,静静地想着事情,漫不经心地打量这片静夜。双眼慢慢适应卧室的黑暗之后,一切事物的轮廓才浮现。在堆砌的静物间,御剑的身影倏地滑入他的视野。
    他下意识地挪开目光,迟疑片刻才想起,此时此刻他已从战场暂时撤离,无人揣摩他的眼神举止,他或许不必再刻意隐瞒事情。这样说服自己之后,他才偏过头去,望向御剑的面庞,和那幅由月光勾勒而出的身躯。
    突如其来地,他麻木的五感受到了一点震动。他望见御剑侧身睡着,是面向他的这边侧身睡着。呼吸静谧如许,让人反而很难辨别他究竟是醒着、睡了、还是失去知觉。一只手向他这边伸出来,很放松地垂在床垫上,掌心朝上,那形态会让人想要向其中填入一点东西。御剑是在梦中寻索着什么吗。成步堂发现自己正望着这只手,认真地思索着这个无关紧要的问题。一时间,他就只定定地看着御剑的手,还有那掌中握着的一捧透明空气。
    他感知到那种气味:很轻盈,很飘渺,有一点淡淡的清甜,但更多的是一种温和的辛辣,不知该说是更像灯笼椒还是辣薄荷。在这种气味的包裹中,他轻轻垂下眼去。那是他无比熟稔的事物。那甘辛气味柔软地侵占他的气道,在他的肺叶里浅浅地爆裂开来,让呼吸本身都变得刺痒。
    他有点累了。可是他没办法去睡。
    银蓝色的月光扫过御剑,扫过他身上包裹的那层薄棉睡衣和深灰绒毯。御剑的身体蜷成一个自然舒适的弧形,在月光之下几不可见地轻轻起伏。那向前索求着什么的手,仍然安逸地垂在那里。他安眠着——至少是成功地捏造出这样的假象。
 
    「做吧。」御剑说。声音轻而低沉,全无一丝睡意。
 
    一时间无事改变,成步堂仍坐在床的一侧,而御剑仍在床的另一侧睡着。在柔软的毯子下,成步堂感觉冰冷的脚趾终于缓缓地温暖过来。或许是因为晚餐还没有完全消化,他觉得上腹中有些东西在很混乱地翻腾,像涡轮式洗衣机。
    御剑没有再做任何举动,几乎就让人以为他又沉沉睡去。只是成步堂足够了解御剑,因为他们是标记过的关系,而且已经七年。所以他深知对方只是在这清冷的月光下醒着,全身心都毫无疑问地清醒着。是从夜色降临就不曾入睡,他在等他。出于那种深入血脉的本性,他要等他。
    成步堂总是建议御剑使用抑制剂。就是在今天早晨,他还无言却蓄意地将抑制剂放在了床头柜上。他鼓励自己表现得像混账,因为在他看来,最混账的就是那个不知天高地厚地标记了御剑的自己。而其中最可恨的是,即便能够在当时看透未来,那个自己大约还是会带着愚蠢的自信来选择标记。
    但他失去律师徽章之后,只要稍微流露出如此这般的情绪,御剑就会静静地注视他。最开始他还能勇敢地回看御剑的双眼,但是看得久了,他便恐慌地发现,在御剑的眼中,他找不到失望。御剑望着他的时候,那种无声的、满溢而出的平和,会压迫他镇静下来。长此以往,他便感受到一点挥之不去的心痛。
    无论御剑是不愿还是不能离开,都让他感到难以言喻的困苦。
    分居几年之后,御剑升任首席检察官,换住一处两居室,一言未发,却给他寄来乔迁通知的明信片。出于一种未知的原因,他屈就了。在周末的晚上,他带美贯来御剑家里做功课。次卧里有实木书桌和床,还有一席浅蓝色的女孩寝具和柔软兔偶。渐渐地,那就变成美贯的卧室。而此后他回来这住所时,会故意沾染上一点自己都很厌恶的烟草和酒精味。几乎像是种无声逃避,他买了条这样长的毛毯放在床上。它将成步堂推向离御剑足够遥远的地方,让温柔的聚酯绒压抑和替代对彼此肌肤的渴望。御剑便拉过毛毯的另一端,缄默静谧地睡在对侧。或许,不再相爱就可以更快地解除这种关系了。成步堂时常无望也无稽地这样想。这想法有种喋血的快乐,却无法带来任何慰藉。
    在杂志上看到剥离标记的新疗法时,他会将页面折角后放在书桌上。后来他去医院拿了小册子,看到大把的药片、骇人的创口、憔悴的患者,还有出血、慢性疼痛和精神异常。他不禁别过眼去。难道这样的痛苦就可治愈他们的困境?如果选择这条路,他觉得自己会更深地陷入万劫不复。
    只是预想着摆脱标记束缚的御剑时,他默默地笑了,虽然嘴角扯动将心牵拉得鲜血淋漓。如果可以选择的话,还是让御剑恨他吧。他喜欢御剑那总是坚毅浓烈的情感。或许只有深恨才可以取代这令人窒息的联结。
    升任首席检察官所带来的压力骤增与作息不定使御剑出现了严重的生理失调。他们简短地交流过这件事,床头柜上便开始出现抑制剂。但是事实上,成步堂知道御剑几乎不用。因为猝不及防地,他会嗅到御剑那甘甜辛辣的味道,毫无预兆,且总能让他乱了阵脚。对于他而言,这几乎是一种折磨。因为这气味就宛如故乡一般,令人心安,使心灵的防线寸寸剥落。他想深深埋入其中进行呼吸,就像怀抱着深海哽咽抽泣。
 
    他看到御剑的指尖几不可见地抽动了一下,那指甲盖上流过一道泉水似的月光。成步堂踌躇着、拖延着,似乎希望在这有限的时间里可以将御剑守到真正入睡;可是无论御剑阖住的眼帘有多么平和,他们都深知夜幕下有一道波澜在汹涌地激荡。浪潮凶猛,却寂静无声。水色沉黑地融进夜色,将白砂寸寸吞没。
    他踌躇了很久,才将几个指尖放进御剑的手心里。御剑没有回应,但成步堂隐隐感受到一种微妙的脉动,那不同于他自己的心跳,两种节奏嘈杂地交叠着,让他的后脑微微地疼了起来。有时候他恨这种古怪的联系,因为它总带来他所不满的事实。他们的感受被轻而易举地唤起,渴求的情绪在那交叠的方寸肌肤间极度凶狠地缠绕在一起,这样漠然的触碰中交换了难以想象的情绪,成步堂感到呼吸骤然停滞了片刻。
    御剑的指尖又一次轻轻抽动,这次他的手指稍微收束起来,成步堂没有去抚摸那只手,只是沉默地向前推进了半个指节。如此斯文的分庭抗礼,就仿佛谁都不够需求对方。成步堂不动声色地揣着那个念头,只觉得脊髓中有一丛冰冷的火苗在温和地跳动。火焰在呼吸间轻轻摇摆,似乎随时将要灭去,又仿佛每一次摇摆都是增强火势。在下意识的逃避中,他不去分析这种情感。即便那种欲求的轮廓,在他心底越发清晰。
    御剑将手攥住时,他将手抽走。御剑的拳在月光下沉默地握紧并微微颤抖,随之就恍若无事地重新展开。成步堂低眉,轻轻拉了拉他们身上的毛毯,御剑仍然闭眼躺在那里,表现出一点令人绝望的孤单。成步堂终于坐到御剑身边时,在那甜蜜辛辣的信息素气味中分辨出一缕湿漉漉的气息,他心不在焉地踌躇了很久,最终出于一种毫无来由的直觉,在御剑的脸颊上慢慢地碰触。
    分明是他这方做出的举动,他自己的心房却突如其来地重重鼓胀了一下。御剑的温度从他的指尖侵蚀进来,他清晰地意识到血流的动态,有种奇怪的麻木感随之扩散。他短暂地将手指离开御剑,试图把萦绕脑海的虚浮晕眩感摆脱,而此时他听见御剑叹了口气,那叹息深重却短促,在他们之间飘渺地撞击出空荡回声。成步堂感受到手背上的一片体温,那是御剑将那只向他伸出的手收回来,静静地敷在他的手上。所以他再一次抚摸了御剑的脸颊,而这次是被御剑强迫着触摸,虽然那力道与所谓强迫的意图相差甚远,却实实在在地是由御剑主导着。他微弱地挣扎起来,挣扎在双方交错的欲望之间;在黑暗中御剑睁开双眼,成步堂借着月光望见其中无比朦胧的困倦,却也不能对那一抹极度锐利的光芒视而不见。
    御剑起身,俯在他身上吻他,手指落在他的颈侧。成步堂下意识地回吻,感受到对方的食指顺着他的前胸向下滑落,若有若无地触碰;而他的回应像一种温柔的逃避,身体任由御剑触摸,在回吻中仅仅体贴地轻啜御剑的下唇。御剑的手指寻索到他的工字背心下端,稍微停滞,就探进他的背心里面,贴着他的皮肤上滑回去,将那薄薄的紧身背心掀起来。成步堂停滞了片刻,御剑就停止了这个吻,转而轻轻啮咬他的耳垂。他的手指触过他的肌肉轮廓,带出一点痒意,手掌意有所指地贴在皮肤上,成步堂微微打了个颤,御剑已经在他的胸肌和乳首按揉起来。他知道自己勃起的阴茎不由自主地跳动了一下,御剑对他的性感带毕竟了如指掌。或许御剑所需要的就是例行公事般快速精准地完成这一切吧。在热潮期的每一次做爱都会让这样的想法更深一些,因为成步堂想,这终究是御剑。
    而他也完全熟知御剑的身体。他伸出手去,极其缓慢地从领口开始解开御剑的睡衣纽扣。那件衣服御剑穿了多年,触感柔软,纽扣孔变得松弛,只用单手就可轻松将那圆圆纽扣拉开。但成步堂仍然极慢地进行着这个过程,而每解开一个纽扣,便会将食指在纽扣所对应在身体的位置上按压半晌。到了最后几个纽扣时,他感到指尖变得湿涩。不是他的汗水便是御剑的汗水,而他认为不是自己,因为扑打在他耳边的鼻息变得微微粗重,按揉在他胸前的手指变得迟疑。他将手伸在御剑完全敞露的睡衣下面,握住他的胸侧,然后低下头去,用鼻尖轻轻地碰触御剑的乳首。勃起的乳首宛如即将熟透的浆果果实一般顶在他的鼻尖,他嗅到淡淡的柠檬草沐浴露味,而那皮肤毛孔中散发的辛甜信息素味几乎就已经将那人工制剂的味道冲散殆尽。御剑的腰腹倏地颤抖起来,他抬头舔舐御剑的乳首,在接吻中未曾用到的舌尖有些粗鲁及报复般地在那坚硬而有弹性的乳尖上按压,他听见御剑无可压抑的呻吟声。
    他放开御剑的胸廓,将御剑的睡裤拉下,没有去寻索对方的阴茎,而是直接将手指从臀缝间滑入。虽然那身体下意识地绷紧,却还是无碍于他用中指在穴口轻轻摩挲后就带出湿热的爱霖。总是不到这一步,他就不相信御剑会产生多么真切的欲求。但是即便到了这里,他也仍然认为这只是生理构造所呈现的假象。御剑的声音变得有形,那干燥嘶哑、如抵御压力般发出的轻声喘息,让他感觉空气变得有些粘稠。没有过多的抚慰,成步堂让自己的手指进入御剑的身体。御剑的声音有一点微微的痛楚,内腔虽早已湿透,却仍是紧闭生涩。他执拗地一味深入进去,感受到柔软的内壁艰难而顺从地试图习惯他的手指,突然记不起上次与御剑做爱究竟是什么时候。御剑在这期间有自己处理过吗,还是和他同样无暇顾及。大概他们都只到这般走投无路的时候才无比仓促地寻求解脱。他缓缓地将手指退出来一点,却不是为了休整,只是有些厌倦了那样的试探,所以转而更为直白地向御剑体内深入。御剑的呼吸被他搅弄得起伏不定,身体内部表露出一点紧绷的抗拒,与那狼狈的自我保护所相对的是有更多湿滑液体涌出,如此反复几个来回,成步堂觉得御剑的爱液顺着自己的手掌滴落下来。
    他真的想要,因这是无可奈何的事。
    而他也需要他。
    成步堂抽出手指,御剑俯在他身上凌乱地喘息,支撑身体的手臂有些打颤,触摸他身体的手指汗水淋漓。成步堂轻轻握住御剑颤抖的手臂,用沾满了体液的手指寻摸着那手臂内侧,御剑微微打了个噤,于是成步堂趁着这转瞬即逝的动摇时刻,反身将御剑抵在了身下。
    他单手将裤子拉下去,欺身与御剑肌肤相贴;触摸御剑手臂的手指则终于找到了那个浅浅的伤疤。那下面埋着激素小管,这不是他的主意。是御剑从一开始就默默去做了的小手术,很久之后他才知道。
    「今天我会射在你里面。」他望着御剑那张若隐若现地浮现在夜色中的脸,声音因久不使用而喑哑,他觉得嗓子深处干痛,分明没有用力,却扯出一点血丝。
    在黑夜中他们根本无法完成对视,但御剑还是偏过头去。成步堂扳开御剑的双腿,将下体推近御剑。在将阴茎抵在御剑的穴口时,他清楚地听到御剑屏住了呼吸。所以他进去了,十分刻意地将速度放得缓慢。他听见御剑压抑着逐渐攀升的音调,感受着那张开的双腿因为一点违和感而有些僵硬地紧绷在他身侧,他伸手撑在枕头旁边,将腰一寸寸地向前推去,御剑的手指在他手边攥紧,他们的手分明距离这样近。
    他进入到一半时,就感觉到一种强烈的阻力,但那层阻力之后仿佛是一种真空般的吸引,他不禁在这里停下来,为那种强力挤压所带来的快感而喘着粗气。他还没想好是要一次就全部进去,还是等等御剑更好地适应下来。御剑的呻吟因他的暂停而截止,气氛却未就此陷入安静。空气中浮动的是他们两人干渴而走音的急促喘息,缠绕着一点痛苦,却也流转出一点蜜色。他仍然在犹豫,可是他和御剑的距离已经很近了。
    突如其来地,他在腰侧感受到御剑腿部的挤压。他出乎意料地失去了对自己的把控,不禁向前弓起了身体。御剑抬起腰并将他的腰身环入自己双腿间,他感受到御剑的脚在他腰后交叠,那样的体势轻而易举地把他推进御剑的世界;他如此突兀而深入地操进御剑,以至于一种活塞般湿淋淋的声音从他们交合的位置发出。
    御剑柔软绵长的鼻音灼伤了他的耳膜。
    他为了找回体势,就慢慢地原路撤回;但是为了报复,又极为蛮横地重重突入。御剑发出那声无可控制的吟叫之后迅速地将手指抵在唇上,因为他还介意隔壁房间就睡着他们都很怜爱的那个孩子。成步堂探过头去,埋首在御剑颈侧,从舌尖品鉴出御剑汗水的咸味及辛甜味,然后就暴露出犬齿狠狠地咬在了他标记过的那个地方。如此,他感受到一点粗暴的兽性本能。因为他这样咬,又因为他下体的驱动剧烈而无规律,所以御剑即便将指节都咬在嘴里,也很难压抑那破碎而甜腻的淫声。
    「轻一点……」在这惜字如金的夜晚他听到御剑那窒息般的声音反复喃喃,带着种退让的态度,隐隐约约地像是种乞求,「轻一点。」
    他便立起身体挽住御剑的双腿,让那湿汗淋漓的身体如同吊桥般悬在他与枕头之间,这样他就能更加自如地进出御剑的身体,而且可以突入得猛烈却不更深。在这样的时刻,他竟然会选择折磨御剑。而这暴行所换来的甘味,就是御剑的内腔情不自禁地抽搐着将他挤压、向他渴求。在御剑变得难耐的声音中,他低头便能望见御剑的阴茎,完全地勃起着,铃口微微流淌出透明体液,在这怒涛汹涌般的交合中颤抖得可怜。有那样一刻,他几乎被本能吞没。他想把御剑逼得射精,让空气中御剑的芬芳达到极致。
    御剑被他折磨得像是一支夏日骤雨中的红莲初花,他用欲情灌溉他,将他催得结蕊绽瓣;那鲜红欲滴的花叶也在暴雨中摇摇欲坠,在漫无边境的深夜中仿佛沈燃。如果窗际能投进一线光,他们都会看到床单上已经被汗水印刻下他们的形态。被御剑深深攥紧的那一点被单,扭曲而被洇得湿透。急促而强烈的出入让御剑的大腿内侧也沾满了黏滑的混合体液,成步堂最后一次撤出来时下意识地用手指掩在那交合入口上,以防太多的体液被甩出来。
    他看到御剑攥紧双拳撑起身体,仿佛挣扎着想要夺回一点局面。而他将手盖在御剑的耻骨前面,把御剑的阴茎压得贴在小腹上。御剑短促地低鸣了一声,他缓缓地把手向下退去,御剑的阴茎就强欲地弹跳起来。于是他又一次将它压下去,再观赏它弹起来,前液顺着茎身洒落而出,他打量着它,然后将头伏下去,把它整个吞进口中,深到御剑的前端触及他的喉头。生理性的泪水火辣辣地打湿他的眼窝,他将御剑的阴茎吐出来却将那遗洒出的前液全吞下去,在疼痛火烫的喉间他感到御剑的味道缓缓蔓延开,信息素让他下意识地感觉美味,所以他不由自主地再次把御剑口进去,手指则深入御剑的臀缝之间,触弄那方才被粗暴对待过而仍然红肿发热着的后穴。御剑的阴茎颤抖了一下,他听到御剑局促地张口喘息,他用湿润的三个指节自如地在御剑的身体内外游走,时而突刺那颤抖内壁,时而怜爱那张驰穴口。
    他知道御剑用手背紧掩双唇,但也知道那声音已经无可隐瞒。从那几近放荡的鸣声中,他知道御剑正在被他推向极境。他很轻易地在御剑身下弄出水声,然后用口腔内壁包裹住御剑的阴茎。他抚摸御剑的阴囊,那饱满的触感昭示着其中满含热情,所以他刻意地去轻轻挤压,御剑的腰部就绷紧成一个难耐的弧桥。
    「进来……」他听见御剑虚浮的声音,「如果你想的话……射在里面也好。」
    他觉得脊柱上燃过一道火,那几乎打乱了他所有步调,他禁不住欺身向前,对御剑望了一秒,却看不清什么,只在将手背伸过去时,从御剑的腮边蹭去一片汗珠。他一时间不知该怎样做,默默咬住下唇,就感到御剑捧住了他的脸颊;于是他发觉御剑如饥似渴地吻他,他便下意识地与贴上他身体的御剑重新交合。他明知自己一直在逃避这个无可避免的深吻,但御剑只轻轻递出舌尖,就毫无费力地撬开了他的唇舌。这就是他的深海,他被温柔却汹涌的漩涡囚住了,这像一个淫靡而忧伤的梦境,他分明拥有着御剑,却觉得心头用来修补空洞的补丁仍在寸寸剥落。全然出于本能,他与御剑反反复复地交叠唇舌;交缠的身体在床垫上如浪涛般起伏,濡润的体液溅射到他下腹和腿上,顺着身体轮廓缓缓滴坠下来。他们哼鸣呻吟,放肆如入无人之境,粘稠的情欲通过交合处在两人下体间自如游走,将相连的部位融化成甜蜜的热砂。御剑的内壁因濒临高潮而急促地痉挛,几乎是在逼迫他一起迎来射精。他伸手抹去几乎迷了眼睛的汗水,缓缓放低腰身,感受着御剑迷乱的紧缩,逆着那节奏重重地顶到最深处,一次,又一次。
    御剑射出来的时候是他用手捋着,大量的精液将他的掌心弄得湿滑无比。御剑在他手下几近失神地微微颤抖,再多逗留一刻他都无法忍耐。他没能等到御剑完全射完,就猛地把自己从御剑里面抽出来,突如其来地翻身下床,凭着模糊的直觉摸进漆黑的盥洗室。撞上门后他靠在冰冷的瓷砖上,用那只沾满御剑精液的手握住自己的阴茎。不管是什么部位都已经沾满了御剑的气味。他的耳鸣中反复回荡着御剑的叫床声,压抑、难耐、低沉甘美,因而煽情得几近犯罪。御剑。他想着,或许终于低低地唤出声来。……御剑。他听到自己的喘息在瓷砖之间碰撞出回音。他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御剑的脸庞;虽然整夜未见,但一眉一眼都如此清晰。略嫌苍白的皮肤上一抹情色的潮红,紧闭的双眼上有两扇眼睫轻轻地翕动着。嘴唇干燥却饱满充血,因喘息而微微开启,激起人去吞噬的欲望,如同面对水润的樱桃果实。
    结束后他感觉头晕目眩,不禁就靠着墙壁直接蹲了下去,几乎失去了呼吸,只是肺叶在机械地舒张。汗水在他身上密布了一层,他已经开始感受到一点风干的凉意。他挣扎着重新站起来,漆黑的视野中迸出几个色彩迷幻的星星,他跌跌撞撞地跨进浴缸,猛地掀开水阀,接受水幕的扑打。就那样,他抱着双膝坐在浴缸里。腰际和小臂隐约地泛起酸痛,他尝试舒展肌肉,却发现身体在不受控制地轻轻颤抖。
 
    他有些邋遢地完成沐浴,将湿透的背心和睡裤扔在水盆里,扯过浴巾草草地擦干身体。回到卧室时,空调房中静谧干燥的空气将他的裸体包裹,残留的一点水份被蒸干,他觉得全身的毛孔在轻轻叹气。窗前的纱幕被拉开,银色的月光倾泻而下,御剑坐在床前面对夜色,同样赤裸着背对向他;成步堂无意识地收紧了呼吸,空气的余波中仍然残留着那甘甜辛辣的气味。
    而御剑一直坐在那里,向窗外远远地望着。今夜的满月被邻近的建筑遮住了一角,但其辉光并未被遮盖分毫。若是借助透镜,定能清晰地望见那荒芜的环形山丛。床垫在他身后无声地轻轻塌陷,他没有回应,直到那塌陷逐渐逼近,一只手从他身后环过来,那指尖带着些浴后凉意,温柔地将一点东西抵在他的唇边。他神色未变,缄默地微微张嘴,用舌尖把那颗小小的锭剂带进口中,贴向身后另一只手送上的玻璃水杯,就着清水将那枚药片吞下去。然后,他迅速地起身离开。成步堂将水杯放回床头柜上,重新包好抑制剂的药盒。在将药盒塞入抽屉时,盥洗室中响起流水声。他将毛毯随便地掩在身上,手指不经意地摩挲柔软短绒。
    御剑重新回到床边的时候,自然地拉过毛毯的另一端,背对着他睡了下去。风的流动停息了,这一夜也即将过去。成步堂凝视着黑暗,用手轻轻掩住了眼睛。
    在床的另一侧,御剑闭着眼,身体微蜷,轻而均匀地呼吸。就这样,不知道维持了多久,长长的毛毯逐渐传来一点起伏。他不禁悄悄绷紧了身体。随之而来的是全然不同于毛毯温度的体温,那温度他本来无比熟悉,却已经很难轻易碰触。他被拉入这个怀抱里,两具赤裸身体就此交叠,肌肤毫无保留地深深碰触,他感到成步堂将脸埋在了他的背上。他没有动,就装作自己沉沉睡着。当成步堂的颤抖从环在他腰间的手臂传递而来时,他知道自己的眼帘也在颤抖不已。成步堂的哽咽与抽泣,似乎就要永远埋藏在他的后脊中。湿意很快地透过织物蔓延过来,他觉得耳侧已经湿透了,但仍然就静静躺在那里。
    其实这样的哭泣早已能够将他惊醒,他想,甚至能够把隔壁的美贯也打搅。而他只是躺好、缄默、任成步堂怀抱着。曾几何时,他所能做的就只是这些。自梦魇侵袭而来,暗夜就从未退去。美梦虚无缥缈,惊醒又过于残忍。他不是砂神,在成步堂的梦间,他无从来去。
    因而这又是无梦之夜。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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