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已完(散花
※BGM推荐步步的Virgin Road,因为这就是这篇的作业BGM…
※微微露骨的18X有,死亡有,OOC或许有,慎
※突发,写得太快,自己也很混乱,或许有BUG
※时间问题:大概是1-4和1-5之间的成御,至于里面提到的某现实问题……其实把整个文当做一个平行时空就OK了(无责任x
※大概虐
※接受以上设定后欢迎读下去【
【1】
在我们做到情动的时候,御剑会抬起他的双脚环在我的腰上。我因而自然地俯下身去亲吻他的嘴,脑海中除了那炽热柔软的触感几乎再无其它。御剑会像只被逼到墙角的无助的小动物,胡乱地叫着我的名字——叫着他爱我。
那样的体势,会让我觉得自己正全部被御剑接受着。我正被那样冷漠、遥不所及、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御剑接受着。那于我来说,是个令人震惊的消息,让我泫然欲泣。我紧紧拥抱着御剑,回应着御剑的呼唤与爱,同时在心里感激着——感激着上苍,竟然赐予微不足道的我以这样的恩惠,让我能占有这个男人。
即使御剑并不真正爱我,我也将从一而终地爱着他。而若是御剑爱我,我便成千倍万倍地爱着他。哪怕神明勒令我不要爱了,我也无法将这样的感情收回。那心中装不下的溢出的感情,若是能长久存在于这世界中就太好了。
【2】
「你知道吗,」我将咖啡杯递给御剑的时候故作不经意地说道,「涩谷区的议会要审理申请承认同性伴侣的草案了。」
「我当然知道,」御剑抿了一口咖啡,皱了皱眉而去寻找装糖的罐子,「事实上,了解这种事情是法律界人士的基本修养吧。」
御剑喜欢吃厚厚的玉子烧。我小心地把鸡蛋打进锅子里,飞快地看了一眼御剑,他似乎正专注地找着糖罐,而没有对我的话产生丝毫动摇的样子。我默默叹了口气。
沉默持续了一段时间。御剑在喝咖啡,而我——我在摊鸡蛋饼,烤青花鱼,煮味增汤。御剑的消化很不好,西式的早餐会让他不舒服。没过多会儿,香味逐渐浓郁起来,御剑走近了些来添咖啡,双眼瞟向滋滋响着的青花鱼,鼻子微微地抽了抽。那样的小动作很可爱,我不禁笑了出来。
他白了我一眼。
「啊,对不起,因为实在是太可爱了,不小心就……」我咋舌,摆着手连连道歉。
「……你别说话。」他用力地甩着糖罐,好像那可怜的东西跟他有深仇大恨似的,「专心做你的饭,不要随随便便地盯着别的地方看,把东西烧焦的话可是很麻烦的——喂你在干什么?」
——对不起,御剑,但你实在是太可爱了,糟糕。我只有捂住脸才能让自己的笑容不暴露出来。
青花鱼不甘地发出响声,对于遭到冷遇很是不爽。
【3】
御剑有很多件红色系的家居服,而我最中意薄灰色的另一件。那件衣服很薄却很暖和,很朴素,料子软软的,尺码大了点,领口开得能完全暴露出他完美的锁骨。致万能的纺织业。
御剑并不是很喜欢它——我想你们也都知道,他喜欢那些华丽的、装饰繁多的——要我说,是十分保守的、纹丝不露的——衣服。但那简直是浪费了他完美的颈部线条。所以我苦苦哀求他,希望他能更多地穿上那件衣服——至少是在我留宿的夜晚。我再也没见过他眉间皱褶更深的时候,有一段时间他几乎不愿跟我说话,即便是在法庭上遇见——但最后他还是穿了,并且骂我「笨蛋」。不过那时候我们已经发展到同居关系了。
我也从未猜透我的心思。或许因为穿着那件衣服的御剑显得更可爱、更温柔,更像只温顺柔和的小毛兔子;亦有可能因为穿着那件衣服的御剑更不像御剑——啊,我说不清楚,明明与那个容易害羞、口不对心的御剑更相似,却又与那个冷静犀利、稳重可靠的御剑那样不同。总之,那件衣服让御剑变得陌生,陌生到让人觉得十分有趣,让人心生爱怜,令我想要为他献上我所有的一切。
而御剑现在正穿着那件衣服。他很自然地将我的咖啡杯(印着女将军的图案,因为御剑想要大将军的那一只)放回架子上,从我手里接过装早饭的托盘,走回桌边,接着摊开今天的报纸,就像他在大多数早上会做的一样。我心不在焉地收拾着操作台,眼睛时不时地瞟向他,因为那幅景色根本看不倦。
我们相对说了开动,举起筷子安静而快速地吃了起来。挂钟敲了七点。我挑了挑眉,想起三个小时后的飞机。
「——有点仓促,我没注意时间……」我不禁咕哝了句。
「——所以,你不是在用法律界人士的角度来提起这个问题咯?」御剑看着报纸,像在自然地接我的话似的,尽管那内容与我的前言风马牛不相及。我的思维断了一会儿,后来才意识到他是在继续我摊鸡蛋前的对话。我有点意外。
「嗯——唔,」我吞下嘴里的玉子烧,「该怎么说呢——这种事,总是会不由自主地去在意嘛,像我们这种——人——我的意思是,以不是法律界人士的角度——」
「我们现在的关系,其实跟那也差不多吧。」御剑平静地说,「还是说,为了这样的事情,你就要搬到涩谷去?」
唔,这我倒是没想过。
「不——其实我没什么意图的啦,哈哈,」我干笑了两声,「只是知道了这件事之后,不由自主地——去想象了一下。」
「想象?」
「比如说,你穿白西装的样子——」
「无聊,」御剑迅速打断了我的话,把报纸竖了起来,「我真不知道一个人是有多无聊才会去想这些事情。我为你的委托人感到抱歉,成步堂。」
我真没法儿说出当时我有多想扒开那层报纸,去看御剑的表情。
「没有办法啊,一想到御剑,我就无聊到没法去想别的东西了。」
我吃得很少,咕咚咕咚地喝着味增汤,而御剑一直没有说话,哗啦哗啦地翻动着报纸。直到我收拾碗盘准备洗碗的时候,他也没有从那后面露出脸来。
「没事,放心吧,御剑,」我背对着他,抬高声音盖过洗碗机的运行声,「我也对我们的现况很满意,我想我们没必要傻兮兮地跑到涩谷去的。」
过了一会儿,御剑的声音从报纸后闷闷地传过来。
「你要误掉航班了。早去早回。」
【4】
若是飞机发生了事故,此时此刻,我可以安然地闭上双眼说「我可以死了」吗?显然不能。
一旦飞机升到云层之上,阳光就开始变得刺眼了。我前后的乘客相继拉下了窗户,唯有我一直怔怔地盯着那碧空云海。他们一定都觉得我有病——因为坐在我右边的女士暗暗瞪了我几眼后,很礼貌地清了清嗓子,要求我把那窗户隔板拉下去。我连声答应,手忙脚乱地合上了窗户,像个做错事情的小学生。
闷在昏暗的灯光和狭窄的经济舱座椅里实在是很不舒服。我动了动身子,找了个更不舒服的姿势窝起了身子,以此压抑头痛,闭眼沉思了起来。而一旦我闭上了眼睛,我就能看见御剑的样子——靠在头等舱的宽阔座椅里喝着九十度的大吉岭红茶的样子,然而眼神却充盈着紧张,整个人看上去比任何时候都更神经兮兮的——我那患有幽闭恐惧症的御剑。
那便是让我发觉自己还不能死的缘由。之后我后知后觉地想起我委托人们的脸,真宵的脸,亲人们的脸——那让我觉得心上的石头重了起来。我一时间有点羞愧,因为我没有想起他们;但当我找寻回视网膜上印着的那玫红色的高个子身影的时候,我又再一次深深地觉得其他事物是多么无关紧要。
因为早饭吃得很少,我现在已经有点饿了。但随着饿意翻涌的还有莫名的恶心,我拼命吞咽着唾沫来抑制那种讨厌的感觉,但我最后还是一头冲进了盥洗室。
飞机上的气味真是令人讨厌。那点儿可怜的早饭就这么离开了我,让我的胃有气无力地沉了下去。我翻着白眼儿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那蜡黄的脸色真是讨厌透了。若不是因为那是公共财产,我一定要向镜子挥出一拳。
回到座位上的时候,我央求旁边那位女士往里坐一个位置,好让我坐得能靠近过道边上。
好在她似乎很喜欢临窗座位的样子。
【5】
我早去早回了,因为这既是御剑的命令,也是我的愿望。于是御剑很惊讶地看到了我风尘仆仆的身影。
「我还——我还以为你至少要明天才能回来,」他吃着一小块松饼,站在操作台前泡着一壶红茶(自从跟他在一起后我也从麦茶派变成了红茶派),声音里充满了惊奇。
我看着那灰衣服透出的美背,随口答应着:「你不是说了早去早回吗?我就——」
「你究竟有没有在认真地查案啊?」御剑回头盯着我,眼神表明他是在认真地问这个问题。御剑不能容忍对法庭和审判不敬的举措。
「我有,我当然有,」我晃了晃我那老证据箱,「后天我会献上一场漂亮的审判,我保证。」
御剑将信将疑地看着我。我也睁大眼睛回望着他,一如既往地,御剑先挪开了目光。
「……一个律师有这样的眼神真是要命……」我隐隐听见他的自言自语。
【6】
「你好像瘦了,」御剑挂起我的衣服时说了一句。
「真的吗?哈哈,看来我的健身总算有成效——」我冲口而出。
「你是,瘦了,不是壮了,」御剑拍了拍双手转过身来,一字一顿地重复,好像我是小学生、不懂两者间的区别似的。
「好好好,就算你说的对,」我用息事宁人的语气说,「一定是因为每天被你逼着早起、开始逐渐用米饭味增汤代替吐司荷包蛋的原因。」
「谁逼着你了!」
「因为我总得早起半小时给你做早饭……」
「所以说,谁逼着你了!」御剑抱着双臂,显得很不开心。
哎呀……一惹就毛,法庭上的御剑检察官呢?
「你啊,」我耸了耸肩,而御剑瞬间反驳,我抢在他前面说,「你以前上午那幅消化不良的要死的样子逼得我不行。」
御剑一言不发地擂了我肩膀一拳——有点疼,让我不禁后退了半步——我哈哈大笑,伸手把他抱在怀里,听着御剑咬牙切齿地在我耳边低声咆哮:「你—这—个—笨—蛋—」他说,「我可不想成为任何人的什么负担——」
我不由得加大了怀抱的力度,像是要把我拴在他身上似的。一阵晕眩从我眼前划过,我吻了他的耳朵。
「你才是笨蛋,御剑。」
【7】
有些事情发展得很快,比如说我手头的小问题,还有那桩令人头疼的案子。我几乎是摔倒在床上,呻吟着捏起了眉心。
「漂亮的审判在哪呢,成步堂,」御剑换好衣服坐在床沿,声音很是不悦,「我一时间还以为在看小学生的剧场呢。」
「我——她——我不知道——」我张口结舌,努力组织着脑海中的语言,最后做了个放弃的手势,「那个证物,天哪,御剑,我不敢相信他们竟然藏着它。」
「检察官只是按照规矩行事而已,是你自己漏掉了关键的线索,」御剑皱着眉说,「而且你的表现太糟了。」
我没法否认。
「你那次休庭叫的真是莫名其妙,」御剑指摘着,「还有那句证言里面有明显的漏洞,你竟然让它白白流过去了——」
我闭眼揉着太阳穴,后脑仁疼得好像在我脑子钻着一个孔:「现在你有时间来看我的庭审了?」
话一出口我就知道我又搞砸了。即使没有看见御剑,我也知道他的脸色一定很难看——管他呢,我一时间想,总是难看不过我的——但我仍然条件反射似的道歉。
「……抱歉,御剑,我——我刚刚那句话——」
「我——我有时间——」御剑抬高了声音,「这么说是我的问题咯?我推掉我的事情去看你的庭审——哈,当然是我的问题了,」他声音里充满着自嘲和挖苦。
「我——对不起,我刚刚有点——有点冲动——」我慌慌张张地坐起身,因为动作太快而引起了一小阵头痛和眩晕。
「你有点问题,成步堂,」御剑用指头指着我,眼神冷冷燃烧着愤怒,「我不知道是什么,但你最近很反常——你莫名地早起,神不守舍,满嘴胡话——」
「好了,御剑,别再说了——」
「——手机调成振动,干什么事情都慌慌张张的,」御剑像列举罪犯的罪行似的清点着我的行为,「早餐——早餐会做糟,而且——而且——」他声音沉了下去,「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察觉,我们有一星期——没碰过——」
我鼓起腮帮子吁出一口气,天哪,是吗,距离我上一次抱御剑已经有一星期了吗,能压抑住这点冲动的我还真是令人敬佩——令人敬佩的可悲。
「到底为什么,成步堂,你的问题到底是什么!」
御剑的指尖直直戳向我的鼻子,我大概是张口结舌地对着他。这还太早了——我对自己说,我还没准备好。可是……十天,仅仅是十天,不长不短的十天,敏感如御剑早已发现了我的异常。我瞒不过御剑——我瞒不过御剑的,我感到了绝望。
我睁大眼睛望着御剑,用他曾经——希望至今也还——无法拒绝的眼神。但我心里知道,我这副令人作呕的样子摆出这种眼神,一定十分丑恶。御剑果然像看不下去似的别过了头,从床上起身,向起居室走去。
【8】
「对不起,御剑,我是有点问题。」
我豁出去了,但我得叫住他。我有种预感,我不能让他走出这间屋子。
御剑停下了脚步,但完全没有回头睬我。
我清了清嗓子,没必要地加上了手势:「我也觉得我该早点告诉你的,对不起。我……嗯,我病了。」
御剑攥紧了拳头。
「其实——其实我觉得你已经猜到了。发现得有点晚。麻烦的是没法手术——那个位置实在是不太好。我本来想着,干脆也不要放疗了吧,过两个月就复发也是够难过的——」
我几乎要说不下去了。不过,我还是催动着自己干燥的口舌。
「对不起,现在在你听来,我说话也根本糊里糊涂的很难听吧。医生要我马上入院治疗——不过——不过我觉得就算是我也该有看清事实的时候——真是,那该死的药也是太难吃了——」
咚的一声,御剑一拳锤在了墙上。那修长洁白的手指经得起那样的粗暴吗——我急忙翻身下床(中途又感到一阵恶心),去够御剑的手。
表皮擦破了,过会儿就要流血。
「你简直疯了,」我倒抽着冷气,「你不是一直——一直很冷静的吗——」
我混乱地想着急救箱在哪里,抬脚就想跑过去拿,然而自己绊倒自己,双脚一软,身体猛地庂歪下去。
御剑扶住了我。我去看他,他的脸却被刘海阴影遮得看不清。是不是正在暗暗咬着嘴唇忍受疼痛呢?我担心地伸手撩开他的刘海,想要捧起他的脸,跟他说——没事啊——笨蛋——随便弄伤自己真是够愚蠢的——
御剑正流着眼泪。我从来没见过他现在这样子——他整张脸都被浸湿了,而泪水正顺着他英俊的下巴轮廓淌下来。他咬紧牙关,喉咙中滚动着令人心碎的呜咽声,却无法放声号泣,似乎他整个人都被绝望感压垮了。
而我早已被那情绪压垮了。
【9】
我住院了。令人遗憾的是,我在入院的路上看到了一树树开得正盛的关山樱。今年我甚至还没来得及跟御剑一起去赏樱呢。
「谁说笨蛋不会生病的……」当我这么跟御剑抱怨的时候,他重重地叹了口气,如是说。
我也是秉承着这个信念过的我前半部分人生,所以最开始医生叫我过去的时候,我权当他开玩笑呢。
「你这个人真是……」
御剑给我安排了高级病房。说真的,若是那病房里再多点儿粉红色的元素,倒还真是像家里一样。
最开始几天,大家像看马戏似的连番过来探望,搞得我几乎苦不堪言。幸而御剑请了假陪着我,我才感到心里有些许安慰。
「不过,你不去检察院真的没关系吗?」我喝了口水,揉了揉被花束香味弄得发痒的鼻子。
「这个问题就好像在问你自己『不去事务所真的没关系吗』一样。」
这才是御剑。我微微笑了笑。
那些人的眼神——他们虽然满含善意,但我仍然无法不从里面看出自己的亡魂。谁知道他们中间究竟是怎么传的——但我确实活不了多久了,这事实我比谁都要清楚。尽管御剑还带着希望,从医学文献的字里行间找矛盾。天哪,我的亲爱的,你的这份天赋可不是用在这方面上的啊。
【10】
真宵来的频率越来越少了。我敢说有一次我的样子真的把她吓着了——她从来不是一个会掩饰自己的姑娘。所以,她不来,我非但没有感到难过,反而觉得松了口气。
而只有御剑天天过来。我总担心他迟早要因为我把工作丢了。
「别大惊小怪,成步堂。」御剑用毛巾给我擦着脸,说。
春光特别明媚。阳光打在御剑脸上、泛起一小层金色浮光的时候,他显得特别动人。然后我会突然想起来——我们很久没有做过了。我看着他忙碌的背影,心里想着我是多么怀念那柔韧的纤细的腰。
曾经,即使在我们做到情动的时候,御剑也不会说出恳求的话语,只是难耐地扭动着他的身体,让我几乎无法自持。那时我觉得他有口难言的样子是那样可爱,却从没想过我将有一天会有堆积成山的话语没法对他说出。
我已经说不出话来了,也没法吃流质以外的东西。然而自我入院以来,时间并没过去多久——就连瘫在病床上的我也是这样觉得。
有一天,我希望御剑也不要再来了。我不想让他看着什么东西死掉——不想再让他看着什么东西死掉。我看着他一脸僵硬地走进泛着消毒水味儿的电梯时,再也清晰不过地意识到,我已经永远失去了保护他的机会。所以至少请不要再让我成为伤害他的东西了吧,我这样向上苍祈求着。然而第二天下班后,御剑还是会来。
上苍曾经赐予我无与伦比的幸福,但它现在却违逆着我的意愿。或许这就是惩罚,因为我无法收回我的爱,完全无法。
【11】
「你知道吗,」御剑掰着我的手指,温柔地说,「涩谷区承认同性伴侣了。」
是吗……那可太好了。再一次,不受控制地,我开始想象御剑穿白西装的样子。不过,说实在的,若是他坚持要穿他钟爱的红色西装,我也不会有意见就是了。
「我在收拾房间的时候,发现了这个,」御剑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盒子,放在我微弱起伏着的胸口上,「我现在想知道的是,你到底藏了它有多久呢?是在你那天提起这件事之前?还是之后?」
之前吧,或许。但事实是更久之前我就动起了这个念头,远到……抱歉,我不记得了。
御剑亲吻着我的手,脸上流露出非笑非泣的表情。我努力眨了眨眼,分辨出他左手无名指一小颗淡淡的光辉。
「你可真是够蠢的……把戒指都买大了,」御剑轻轻地说,「我可不会犯这个错误。」
我该怎么告诉他我没有买大,而是他变瘦了呢?要知道我可是在他睡熟的时候偷偷给他试过的。
「抱歉……我不知道……我那时没有意识到你提起那件事的缘由……」御剑的鼻子皱了皱,眼睛里有些亮亮的东西,「我总是……我总是太过迟钝……我从来都不知道你想要的东西……而你却全都知道我的。」
我把手翻过来,轻轻拍打着御剑的手背。
我想要的东西……我想要的不是东西,我只是想要御剑,不,我只是想要爱着御剑,那就够了。可是啊——我却连这点想要的东西都留不久了。
我不想见到御剑伤心,可我总觉得,但凡我存在,就会使他伤心。
「要是我……不是得病……而是从飞机上掉下去摔死……就好了。」
我含糊不清地咕哝着。不知御剑有没有听清。但大概是没有,因为他正俯在我胸前哭泣。
【12】
后来,我发现自己站在红毯的一头。我觉得很好笑,因为我知道我是不会被神明祝福的——至少不会被那个走过长长血路去立约的神明祝福。但这样的场景还是让我觉得很愉悦,因为天气特别好,关山樱顺着开了一路;而红毯的另一头,有一个白色的修长身影正在慢慢接近,当我猜想起那是谁的时候,便不由自主地一拍大腿欢呼了起来。
那人虽然笑着,眉间作出的皱褶却显得他格外严肃。他穿着白色的西装,正如我无数次幻想过的一样。左手上的光辉,比任何时候都要耀眼。
我大笑起来,不知为什么,感觉身体里有十分充沛的气力。我大步流星向他跑过去,紧紧拥抱他,甚至要把他抱举起来——那对现在的我来说简直轻而易举。他很慌乱地敲打着我的手臂,而那根本无法制止我。我抱起他转了一整圈,又一整圈,现在再没有什么事情比这更让人快乐了。
我们相对拥抱着,喘着粗气。这时他像是想起什么似的,从口袋里掏出一枚戒指。我低下头去摸了摸,也从自己的口袋里找出了一颗。他把手伸出来,我向那已经有一枚戒指的手指上套上了现在的这枚——它们都十分恰当地嵌在他的手上,既不大也不小。带上我的手指的戒指也是同样,上面流转着十分温暖的光芒。
至今我依旧无法确定他究竟爱不爱我,但那副英俊的笑容和微微泛红的脸颊再次让我明白我究竟有多么爱他。感谢上苍,原来你仍是仁慈的,现在我可以完全持久地留存下我的爱。我已经什么都不害怕了,因为我亲自证实了,即便是死亡,也无法将我的这份爱情夺走。
我和御剑,我们将幸福地在一起。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