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OUGE

※亲情主线。CP成御/响王/夕心(少)。
※脑洞挺大挺奇怪的,尤其响王那部分…
※比较暖甜,一份迟来的新年礼物❤

-1-
 
     「忘了这个案子吧,」成步堂伸了个懒腰把委托人送来的材料随便扔到办公桌上,「她一点儿也不想走司法程序。」
     「为什么?」王泥喜好奇地抬起头问,「我看那位女士的态度很诚恳啊。」
     成步堂坐下在办公桌前,优哉游哉地望着希月打扫卫生的背影。希月对上司这幅悠闲态度显然是极度不满,她把用过的一次性纸杯抽出杯托,在手里捏扁,万般埋怨地回头递给成步堂一个白眼儿。成步堂没去在意这个没大没小的失礼举动,抬了抬下颌示意向她手中的纸片。
     「杯子边缘。」所长的回答简洁明了。两个年轻律师于是颇专注地望向那纸杯,但杯缘干干净净,没留下什么线索。
     「没有线索才正是线索,」成步堂说,「尽管我很多年没接过案子了,但有点细节我还是记得的,就是那些迫切而虔诚的女性委托人们总会在杯子上留下口红印。」
     王泥喜似明瞭似疑惑地嗯了一声,专注地捧着脸听他继续讲。
     「尽管已经为了案件心力交瘁,但为了给自己重要的人找到辩护律师,她们会竭尽全力作出一幅明艳动人的妆容;」成步堂带着半份得意宣扬他引以为傲的职业经验,「而那些在律师面前都不加矫饰的人,当然就对这份辩护大不在乎。」
     王泥喜敬佩的眼神几乎已经把他捧到天上,然而希月紧接着递过来的大白眼儿把这种感觉削弱了不少。咚的一声,王泥喜一缩脖子,是她把纸杯残骸越过王泥喜脑袋扔进墙角的垃圾箱;王泥喜抱怨着揉起脑后的头发,希月一脸轻蔑地拍打着双手,望向他俩的眼神带着一丝怜悯。
     「对不起,成步堂先生,您好像是有太久没接案子了。」少女说,「我有一百种方法可以让唇色鲜艳漂亮而不把唇膏沾在杯子上——您要明白,唇釉、防水唇膏、口红雨衣、染唇液、控油蜜粉,女人们发明这些东西可不是为了玩儿的。」
     这一连串陌生名词把两位男士搞得云山雾罩,希月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嗤笑,一边拉开事务所大门一边说:
     「那么,不好意思,先生们,我跟小美贯约好了去订下一季的彩妆新作,请您们再好好研究一下那位女士的诉求吧,拜托了。」
     成步堂和王泥喜在她消失在门外的背影后面面相觑。
     「唇……什么?我还以为——呃——涂在嘴上的东西都叫——呃——口红。」王泥喜说。
     「美贯已经开始化妆了?」成步堂失魂落魄地望着门板。
 
-2-
 
     「我简直不敢相信!」希月挥舞着一块苹果派说,「他竟然会说出那样的话!」
     美贯冷静地咀嚼着糯米团子。能看出她有事瞒他,却看不出她是为了第一次在他面前带妆而紧张,那就是她父亲。
     「我不明白!」希月说,「他不是学艺术的吗?他不是有个男朋友吗?他不是个思维敏锐的出色律师吗?为什么他会在这方面如此迟钝和一无所知?」
     「大概爸爸他,」美贯吞下那口甜食,「在某些特定的方面是真正意义上的又聋又哑。」
     希月再次翻了个白眼儿,就像她两小时前在事务所做过的那样。
     「我猜牙琉会对这方面很了解,」她说,「我们应该让他给惊讶前辈上堂课。」
     「王泥喜哥还买过他代言的指甲油呢。全套。」美贯带着嫉恨的表情说,「大概他以为那是给脑门儿上光用的吧。」
     两位年轻女士同时叹起气来。希月喝了口柠檬汁来滋润她抱怨得冒烟的喉咙,而美贯马上把这个话题扔到旁边,兴致勃勃地翻看起手边的那一小摞战利品。
     「——其实我还不太明白,」美贯说,「单色眼影要怎么配合才能显得自然又好看啊?」
     希月歪头想了想,把自己的使用经验传授给她。美贯由于零花钱稀少、校风保守的缘故,舞台之下都是素容淡妆。只是最近身边终于有了年龄相近的同伴,才开始对彩妆产生浓厚兴趣。新入坑的小姑娘眼宽手短,希月便大方地赞助她——『反正用的都是你爸爸的钱』。
     两个人愉快地在咖啡店里聊完两圈,天色已经稍微泛暗了。希月提出要送美贯回家,美贯撅起嘴,将大眼睛骨碌碌转了两圈。
     「我们一起吃晚饭好不好,希月姐姐?」她说,「今天御剑爸——叔叔要来家里。」
     「哦……天哪,美贯,」希月皱起脸轻声细语,「迅说他煮了面包蟹——不过我想他不会介意你也去——」
     「不了,谢谢。」美贯冷着脸说,「我看我还是去事务所煮个面吧。」
 
-3-
 
     美贯幸福地吃着小杯的草莓冰激凌,盘腿坐在沙发上逗三色猫玩儿:「我还以为楼上的那些炊具只有爸爸在用呢。」
     「现在成步堂先生几乎不在这儿住了……」王泥喜心不在焉地吃着那杯抹茶冰激凌,「我听说最开始那些是给真宵小姐准备的?」
     「嗯。不过真宵姐姐也来得越来越少了。」美贯用小勺子刮完杯底最后一点,「多谢款待,王泥喜哥!」
     「没什么啦,不过是把珍藏好久的进口方便面做掉了……」
     「但是真的很好吃啊!」美贯兴致勃勃地说,「那么,今天你为什么在这里煮泡面而不是跟牙琉哥哥在法式餐厅吃饭?」
     「我们总没必要天天黏在一起!——唔,我的意思是——」王泥喜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我们——我和他,根本不怎么——」
     美贯笑嘻嘻地看着他。
     「——总而言之,我今天留下加班。」他用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结束了自己的辩驳。
     美贯挑了挑眉毛,跟膝上的三色猫交换了个眼神。王泥喜大概是为了证明自己的话语属实,翻开卷宗夹浏览了起来。美贯最后握起猫的爪子玩了玩,起身把带来的那几个小购物袋拉过来,从魔术内裤里掏出一个精美的小化妆镜,哼着歌儿翻出那些瓶瓶罐罐粉粉末末。王泥喜好几次发现自己的眼神停留的地方已经不是卷宗文字上。他努力晃了晃头以集中注意力,最终惊讶地发现自己难以抑制地对那些精致的女性化的小东西感到好奇。
     「那个……美贯,」他最终艰难地开口,「你知道唇——油?——是什么……?」
     美贯从化妆镜后探出脑袋一头雾水地看着他。
 
-4-
 
     「我觉得美贯现在还不该用口红。」成步堂义正辞严地说。
     御剑有些好笑地看向他。
     「这是什么话题?」御剑说,「她现在需要另外十五年的零用钱了?」
     「天哪,御剑,这是个很严肃的话题,」成步堂皱着眉看他,语气里带着惊讶和不满。御剑于是清了清嗓子放下手里的萝卜,看着成步堂举起手里的锅铲乱挥。
     「我不想说我是个老古板,但是,天哪,你能想象吗,御剑,美贯现在已经在化妆了!」他义愤填膺地铲起锅底的牛肉,「当然了,对现在的姑娘们来说十六岁化妆已经不算早了,但是——」
     「你有个十八岁的员工,成步堂。」御剑平静地打断他,「而她每天上班都会化妆。」
     「哦——心音怎么化妆随便她去,可是美贯——!」
     「好吧,那么你大概不是个老古板,」御剑说,「我想你会喜欢『合格的父亲』这个词。」
     成步堂愁眉苦脸地向锅里倒进酱油和水。
     「其实这没什么好担心的。」御剑继续轻松地切起萝卜,「你自己也承认十六岁已经不小了,实际上冥从十三岁就开始化妆了。我听说现在高小的孩子们就在化妆了。而且你一直没发现美贯在化妆,说明她做的——并不过分。」
     「是啊,御剑,我知道你想说的。」成步堂打算表示自己的开明,但忍不住再一次高呼自己女儿的名字,「但是美贯啊——!」
     「你不该这样。」御剑皱起眉,「我认为你这样会让美贯感到为难。」
     「好吧,好吧,好吧,我知道我现在表现得像一个反派角色。我只是需要——再花点时间接受这个事实。」
     御剑耸了耸肩,把切好的萝卜块扫进盆里递给成步堂,成步堂向盆里望了望,对他咧嘴笑了。
     「学得很快啊,局长大人。我不得不再次对你的学习能力表示佩服。」
     御剑回给他一个自傲的笑容,在围裙上擦了擦手,站在他身边看他烹调。
     「从小学那时就是这样了,」成步堂盛起一勺汤,小心地吹凉倒进小碟子里递给御剑,「你总是全班第一个把所有事情学会的——而矢张总是最后一个,」
     御剑捧过小碟子,仔细咂了咂味道,满意地点了点头:「是的,矢张总是最后一个。」
     「除了折纸。」成步堂笑着说。
     御剑瞪了他一眼,成步堂于是清了清嗓子当做自己什么都没提过。饭恰好蒸熟,御剑从橱柜里取出餐具准备装盘。
     「哦,美贯刚刚跟我说她不回来吃了,」成步堂看见他去取第三套餐具,急忙出声阻止,「好像是心音还是王泥喜带她在外面吃。」
     御剑意味深长地望向他。
     「你看,美贯现在已经不喜欢腻在你身边了。」他说,「你总得接受现实,成步堂,她正在成长。」
     「美贯——从没腻过我,」成步堂有些不舒服地说,「她不是喜欢撒娇的那种孩子……」
     「是啊。但总有一天……你想过她要出去读大学或者工作吗?」
     「她可以——选个离家近的——」
     「成步堂。」御剑沉下声说,「你说得没错,这确实是个很严肃的话题。」
     成步堂仰起头叹了口气。御剑心情复杂地看了他一眼,转过身去为他们盛米饭。
     「当然了,美贯现在不适合那些过于艳丽的唇色,但总有一天她会需要的。疏于准备的从来不是孩子,成步堂,你才需要做好所有的准备——最好是在美贯做好那些准备之前。」
     成步堂缄默着把萝卜倒进另一个锅,慢慢地翻炒起来,一时间只听见煮沸和煎炒的声音。
     「我在遇见美贯之前从没想过……」他慢慢地说,「这跟真宵那时候……跟春美……完全不一样。我应该是很高兴看到她们成长才对,但是我不知道为什么……我想到美贯会离我越来越远……我……天哪。我直到今天才意识到这些。我竟然会这么离不开她。」
     御剑端着米饭站到他身边,成步堂从锅里夹起一块牛肉递给御剑,御剑咬下一半,咀嚼着那恰到好处的酱香:「当然这会很难。我的感触不像你那么深,或许不能帮你分担什么。这是你一个人的斗争。」
     成步堂吃下那剩下的半块牛肉,一边嚼一边叹气。
     「但如果你觉得我可以依靠的话,」御剑轻声说,「我会很开心。」
     成步堂有些疲倦地笑了。他搂过御剑的腰,把头在他肩窝里靠了半晌,御剑于是从他手里把勺子接过来,慢慢地在汤里搅拌。
      「你宠坏我了,御剑,」成步堂说,「如果说没有美贯的日子还可以勉强想象的话,没有你的日子根本就是炼狱了。」
 
-5-
 
     牙琉坐在床沿擦着头发,目光却被桌面上的东西吸引了。当然那只是王泥喜的记事本和文件夹,本来没什么好让人在意的,但那之中压着一角与工作完全无关的东西。牙琉对于这样究竟算不算侵犯王泥喜的隐私而踌躇了一瞬,但最终还是迅速地遵从了好奇心的指引。
     谁叫那个大嗓门儿不懂得在别人家藏好自己的私人物品。
     他看着那玩意沉思了一会儿,觉得似乎发生了一个严重的问题。他听见卫生间并无水声,决定直截了当地找王泥喜问清楚这件事。他猛地推开卫生间门,把正端着唇膏发呆的王泥喜吓得跳了起来。他迅速地把手里的唇膏放回抽屉里,牙琉哭笑不得地看着他。
     「你——我——那个——」王泥喜的脑海中飞快地闪动着各种各样的词句,「我就是——有点——好奇——」
     「你怎么突然对这些东西开始感兴趣了?」牙琉说,「我倒是从来没想象过你把嘴唇涂红的样子,不过经你这么一提点……我倒是开始觉得好奇了。」
     「我——不是!不是我!」王泥喜不由自主地提起了他的大嗓门儿,「我可不想!!!我——我从来没想过男的也可以用——」
     「是啊,我在用。」牙琉望着他哑口无言的样子,叉起手臂笑出声来,「在上台前搽一些会显得气色更好。怎么了?到底发生什么了,会让你开始在意这种事。 」
     「美贯跟我说——她说你肯定会有——但我当时还不相信,」王泥喜嗫喏着说。他一时间完全不敢抬头回视牙琉,他觉得心情十分复杂——说不清究竟是因为看穿他人的隐私而感到羞耻,还是为看穿自己的隐私而感到羞愧。牙琉的手指轻轻在浴袍上摩挲着发出轻微的窸窣声,让他觉得更紧张了。
     「想试试吗?」牙琉柔和地打破沉默。
     王泥喜腾地抬起头看他,不知不觉地在那一瞬间脸全红了。
     「我——不想——不,其实我没想过——」
     牙琉从抽屉里把那只唇膏捞出来,没等他做过多反应就砰地拔开唇膏盖。他凑近王泥喜,单手把住对方的下颌,王泥喜下意识地向后一缩。
     「不要动,大脑门,」牙琉说,「我可不想把它涂出你的嘴唇——会很麻烦。」
     于是王泥喜只好一动不动地僵直在那儿。牙琉俯下身,那对蓝眼睛认真地注视着他的嘴唇。这比对视还让人觉得紧张。王泥喜觉得心脏要从嘴里跳出来了,这大概是他出生以来最紧张的一刻。
     「稍微张开嘴。」牙琉吩咐道。
     王泥喜在自己的双唇间扳出一条缝,牙琉明显在拼命压抑自己的笑意。似乎过于突然地,唇膏的触感落在他嘴唇上,那种黏腻的感觉让王泥喜的后背升起一串鸡皮疙瘩,似乎有种香料唤醒了他的记忆,他想起在后台亲吻时的牙琉身上确实带着这种味道——他以为那是嗅觉,实际上却是味觉。他觉得牙琉是刻意地放慢动作,但又觉得那涂抹唇膏的动作十分流畅自然。 他意识到这根唇膏曾经在同样的力度下于牙琉的嘴唇上摩擦——他本以为自己的脸不会更红了。
     牙琉抬起手,仔细端详着他微笑起来。王泥喜想要瞥向镜子却莫名地僵硬着,于是牙琉扶着他的肩膀让他转向镜面,王泥喜闭上眼做了个深呼吸,在三次告诉自己一切都没问题之后,带着必死的决心睁开了眼。
     一瞬间他觉得最明显的感觉是失望。因为看起来什么都没有。没有想象中女性化的艳红,没有做作的修饰感,看起来真的——什么都没有。镜子里最红的地方是他自己的脸颊。随之袭来的感觉是释然和羞愧,他不禁更近地探向镜面,发现嘴唇上似乎是泛起一层柔和的光泽,那让嘴唇显得更饱满,更完美,有些微妙的性感,正像——他想起,正像他端详牙琉时所感受到的。
     大概是为了让他好好消化满腔的胡思乱想,牙琉只是静静地从镜子里看他。过了很久,久到似乎一个世纪,王泥喜才慢慢吐出一口气,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和牙琉,用一种开玩笑似的声音说:
     「其实也——没什么嘛。」
     牙琉突然爆发出一串大笑。王泥喜吓了一跳,慌手慌脚、不知所措地看着他。
     「当然,当然没什么了。你真是太——太天真了,这是润唇膏。我的唇膏——我的唇膏你没办法用,我们肤色差得太多,你用起来会显得很奇怪。小美人没告诉你这点吗?」
     王泥喜望着他笑得前仰后合的样子,觉得稍微有些生气,感到自己完全被捉弄了。
     「没——她好像是说过皮肤什么的,但我没在意——」
     牙琉仍然皱眉大笑着,他笑得仿佛这已经是世界上最好笑的事情了。他俯身再次拉开抽屉,拿出另一只唇膏——或用王泥喜的话说,该死的看上去像是口红什么的东西。他拔开那支唇膏盖,对着镜子熟练而流畅地搽起嘴唇,那模样分外性感,甚至带着一些令人费解的帅气,王泥喜几乎是愣着看他的一举一动。
     「怎么样?」牙琉转头望向他,「其实也——没什么对不对?但上台时我们需要这个。」
     王泥喜现在的样子似乎一只被卡住脖子的鸭子。
     「天哪,」他哑着嗓子,望着那对色泽正确到令人愤怒的嘴唇,「我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吃下了多少口红啊。」
     牙琉张开双臂对他说:「从现在开始你会拒绝吻我吗?」
     王泥喜瞪着他。牙琉于是挑了挑眉,叹着气说:「好吧,下次我会带你去专柜选色的。」
     「我才没想要!」
     「来吧,大脑门,你很适合红色的。」
     王泥喜轻轻擂了他一拳,牙琉顺势把他搂在怀里,他们接了吻。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有人骂你是娘炮检事了,」王泥喜啮咬着他的嘴唇恨恨地说。
 
-6-
 
     「说起来,」成步堂说,「狩魔老爷子发现狩魔检察官在用蓝色口红之后是什么反应?」
     「我觉得他没有任何反应。他对女性从来没有那么在意。再说你也没发现美贯已经在化妆了。」
     「我不相信会有哪个父亲能不注意到女儿在涂蓝嘴唇?」
     「哦,我想也有可能是他建议冥那样做的,」御剑说,「你不得不承认那跟她的发色很配。」
     成步堂用惊恐的目光望着他。
     「那如果美贯要用蓝口红配她的礼帽和披风怎么办!?」
     御剑皱着眉思索了两秒钟。
     「我想她的审美会比你好一点,成步堂。」
 
-7-
 
     「如果,我是说如果,」美贯一脸痴迷地望着那奢侈化妆品的巨幅广告,「如果他们出了一款叫Klavier的唇膏,我会马上向爸爸预支我一辈子的零花钱把它买下来。」
     「Klavier?」希月皱眉补着唇膏,「是谁的名字?」
     「牙琉哥哥的。Klavier Gavin——据说他留学的时候用的是这个名字。」
     希月撇了撇嘴。
     「就算他们真为他出一款唇膏的话——我想那颜色也不会适合你,美贯。那种紫色太——嗯——太——」
     「太基了?」
     「嗯,没错,就是那个词。」
 
-8-
 
     美贯放学后来事务所找爸爸,少见地意外扑空。这天成步堂所长没来上班,王泥喜律师和希月律师都说不出个所以然。
     「我出门的时候他和御剑爸——叔叔都还没起,我还没怎么在意……」美贯意味深长地撑着下巴。
     三个年轻人相互交换了一下目光,事务所的门似乎掐好时间似地开了。成步堂看着自己的孩子们,显然是非常惊讶地愣了一愣。
     「你们……」他抬头看了看表,「已经下班了啊?」
     「我们忙了一天那位女士的案子。」希月敲了敲桌上的材料。
     「就是口红女士。」王泥喜看到他困惑的神情,快速地补充了一句。
     成步堂恍然大悟似地应答着。看来他仍然被事务所被挤得满满的现状搞得有些狼狈。
     「说到——说到口红——唔——」成步堂说,「呃,其实也,也没什么。美贯——嗯——我出去给你买了一点——东西——或者说是礼物——」
     「爸爸,」美贯惊讶地说,「你在紧张什么吗?」
     「是的,他在紧张什么。」王泥喜嘟囔着转了转手镯。
     「哦——反正,既然见到你了就顺便给你吧,我本来想——」成步堂语无伦次地摸了摸后脑勺,「没什么。御剑还在下面等我,我们三个——我是说我们俩——出去吃晚饭,王泥喜君或者心音,你们带着美贯吃吧?」
     美贯带着一副警惕的神情接过他递来的小袋子,而成步堂在她来得及打开袋子之前就打着御剑的名义走掉了。三双敏锐的眼睛趴在窗户上望着那辆红色跑车开远,希月最后开口说:
     「他不该找这么出色的部下们的。」
     王泥喜和美贯耸了耸肩。美贯拉开父亲的礼物,一瞬间惊讶地瞪大了双眼。王泥喜和希月好奇地凑过去,跟她一起发出意外的声音。美贯拿出那个小盒子,难以置信地对着灯光看了看,像是鉴别假钞似的,带着极度的警觉和疑虑拆开包装,小心翼翼地查看着那支价值不菲的唇膏。
     「这个色号——!」美贯惊叫了一声,「他怎么会知道我想要这支?」
     「看来他的确做了些功课?」希月说,「或者请了外援。」
     「我倾向于后者。」王泥喜说。
     美贯从包装袋里取出一张卡片,那上面是成步堂的笔迹,看上去是以父亲身份给她写的一份短信。
 
     『美贯:虽然我觉得御剑爸爸的红色不错,但那对你来说果然还是太早了。这支口红(唇膏,真宵让我这样写)好像叫Phoenix——凤凰的意思——总之希望你能喜欢它。爸爸。』
 
     「哦——」美贯说,「他还是不懂,是不是?」
     「是啊,」希月微笑起来,「但他确实懂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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