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戏假做

※隔了10000000年我终于写完了一篇成御
※123时期,秘密恋人设定。其实是原创回给我打的一腔鸡血,本来想cp出个小料来着,然后咕!
※一如既往的傻情侣和ooc,新的一年也请成御快乐☆

   旁人跟他聊天的时候,最终总是会谈到御剑。于是谈话内容变成浮光掠影,像按住快进键,他只听到耳边布拉布拉,突然浮现出御剑的名字,然后一切戛然而止。
    「像成步堂君和御剑检事这样好的关系,」真宵笑着拍了拍他的手肘,「说你们在交往都会有人信!」
    「真的?」成步堂摆出一副古怪的表情,「这是件该高兴的事?」
    真宵阴阳怪气地拖长了腔调,对他做了个鬼脸:「总会有人憧憬的吧,男人间的亲密友情!顺便说一句,我是完全不感兴趣的啦。」
    成步堂有些莫可奈何地望着她。年轻女孩趿着木屐,坐在拉面店的高脚凳上无忧无虑地摇晃双腿,对着那碗叉烧味增拉面做出喜滋滋的表情,似乎正面对着全世界所有的幸福。
    「我的意思是,」成步堂有些犹疑地开口,「那不会让人感觉糟糕吧?」
    「何出此言!」真宵衔着筷子尖狐疑地打量他,「该不会是你们真的在交往吧?」
    「怎么可能,」成步堂在这个下午终于笑了出来,那笑意干脆果断,甚至显得对这个笑话有点嗤之以鼻,「我只是不希望被人用奇怪的眼光盯着。」
    「那要从成步堂君换个发型开始谈吧?」真宵随着他哈哈大笑,将一大块厚厚的叉烧塞进嘴里。
    但这不会影响他将真宵送到车站,然后坐上相反方向的电车,跨越半个区,走到新租的公寓门口,用仍然不太熟练的方式在公文包里翻出钥匙卡,却在钥匙贴近门禁之前就发现门被推开。他抬起头,有点惊讶地迎接这个令人感觉喜悦的巧合,而御剑也带着同样的惊讶望着他,因为刚刚穿上外套而显得有点头发凌乱。
    「我回来了,」他伴在御剑的「你回来了」声中说了一句,看见对方在这异口同声中流露出淡淡笑意,「没想到你已经到家了。要出门去吗?」
    「我去买点东西。麦片和洗发水……」
    「哦,对,你早上说了一句来着。」成步堂睁圆了眼睛,「我忘记了,抱歉——嗯——我说,御剑。」
    「什么?」御剑从他的肩上摘下一片不知什么时候粘在那里的枯叶。
    「介不介意载一个心甘情愿为你推购物车的人一起去?」成步堂歪着头眨了眨眼睛。
    御剑无奈地叹了口气。
    「我本来只想步行去车站那边的小超市。」
    「不是很好嘛,郊区那边东西更多,而且明天是周末。」
    御剑看了他一会儿,因为拗不过那充满期待的褐色眼睛,走出来将房门阖在身后。
    「不过,成步堂,」他朗声对那已经快乐地踏进楼梯间的脚步声说,「如果你再踩在购物车上四处乱闯,我就把你锁在车里。」
    「好吧,」成步堂将提着公文包的手搭在肩上,在下面一层抬起头望着御剑走近的身影,偏着头似乎在认真思考,「我会考虑一下,只是上次我实在太开心了。躲在超市货架之间亲嘴儿可不是件很常见的事情——」
    他的膝盖被毫不留情地踹了一把,成步堂高声呼痛,那过分夸张到让人忍俊不禁。他跟在御剑有力的步伐之后一瘸一拐地跳下楼梯,方才得意洋洋的脸已经苦巴巴地皱成了一团。
    「言多必失,成步堂。」御剑圆滑地说,「看来法庭还是没教会你审时度势这四个字。」
    「哦——可我现在是在法庭之下的御剑面前讲话,」成步堂挤出一个可怜兮兮的微笑,「你不会因为这样就不喜欢我了,对不对?」
    他把脸颊凑近,显然是想索要那个已经错过了的回家吻。而御剑抿紧嘴唇,将脸上的笑意尽力扯平,然后抬手在那宽阔的前额上轻轻敲了一记。
 
    他们在交往。在稍远些的地方约会,同居在安静的居民区里。至于这一切是否需要避人耳目地进行,两人都觉得可商榷的范围十分有限。
    「毕竟是律师和检察官。」成步堂摇下车窗,感受着秋末傍晚还未完全变冷的爽快的风。
    「确实。」御剑从后视镜里快速地瞥了他一眼,「避嫌是最低程度的要求。」
    「真可惜。」成步堂打了个哈欠,「我不是说我是喜欢搞得满城风雨的那类,但我很想自豪地告诉大家我的恋人有多出色呢。」
    「从这个角度来看,也还是保密比较妥当。」御剑婉转地说。
    「好过分啊,御剑,难道你不会在大家面前说点我的好话吗?」成步堂单手托在耳际,偏头看着御剑,微微呶起了嘴。
    「检事局的头号公敌还是有点自觉来得更好。」御剑说,「你是本司——不如说是本国公检机关在达成百分之百有罪率前的一个十分碍眼的存在。」
    「好大的帽子,我听了都有些手心冒汗。」成步堂哈哈大笑,「不过,从某个角度来说还有些荣幸。」
    御剑不动声色地笑了。
    「但是,绝大多数情况下你也脱不了干系。」成步堂望着那抹模糊的笑影继续说,「我只是想成为孤独的人的伙伴……像你。」
    「我可不是谁的伙伴,」御剑声明道。
    「好吧,我是你的伙伴。」成步堂笑着说。
    「这位伙伴却总是莫名其妙地蹭在我的车上,让汽油开销凭空翻倍。」
    「怎么办呢,这个月的收入又全缴事务所的房租了。」成步堂点着手指盘算道,「那以后你不要送我到车站了,我付不起油费。」
    对于这一反常态的自我反省,御剑没有立刻做出回应,而是耐心等待着后续的内容。
    「那样我就会更难按时起床,所以早餐也就宣告报销。」成步堂偏头打量着御剑,摆出那种胸有成竹地将证物扔出去时的神态,「对了,今天的三明治好吃吗?」
    今早有个急案等待取证。成步堂只好在七点之前就将早餐塞进餐盒,然后两个人匆匆地开到车站,分头赶到各自的工作地点再用这顿仓促的早餐。
    「因为没时间烤,我就只好把金枪鱼罐头塞进去了。本来想用烤鸡肉的,」成步堂有点惋惜地说,「不过,真宵说还不错。」
    『不错』显得有些敷衍。御剑想他很喜欢那味道,调和得恰到好处的甜玉米和鱼肉,微微融化的干酪片,是拿捏着他的口味所调剂出来的。他有一条挑剔的舌头,不幸的是成步堂在饮食方面对他的依顺和骄纵使那舌尖愈发挑剔起来了。
    不过这是他在成步堂面前所不得不保守的为数不多的秘密之一。
    「时间太仓促了,没有品鉴味道的余地。」御剑的表情中没有掀起丝毫波澜,「不像有些律师那样无所事事。」
    「不过——喜欢还是不喜欢,总归该有些感觉吧,」成步堂仍然带着一丝希望瞧着他。
    御剑轻轻咋了咋舌;那个词语对他而言不是那样容易说出来,尤其是在真正中意的事物面前。
    「——总而言之,这辆车还可以再载你一个月。」御剑别开眼去看后视镜,「如果下个月再缴不出汽油费,就针对你设指纹锁。」
    成步堂望着他的侧脸笑了;那爽朗的笑声敲在他心底,让未知的情绪雀跃起来。他竭力去忽视那种情感,却发现那已经沁入了他血液深处。他很难摆脱这种纯粹而简单的快乐。
    「嗯,我知道。」成步堂间在笑声里低声地说,「我知道。」
 
    御剑喜欢玉米片,而成步堂喜欢水果麦片。为此他没少被御剑取笑过孩子气,虽然掌管锅铲的他很清楚品位孩子气的人究竟是谁。于是他们从相对的货架上取下包装相异的两大盒子丢进购物车里,然后颇有默契地再拿一包两人都很喜欢的巧克力卜卜米。
    「全脂牛奶吧?」成步堂试探着问。
    「脱脂。」
    「半脂?」
    「脱脂。」
    成步堂愁眉苦脸地提起那箱牛奶,御剑带着胜利般的笑容绕过那列货架。在与一大排巴氏灭菌奶擦肩而过的时候有种即视感扑面而来,御剑稍微踌躇了一会儿,一瞬间他重新经历着那种淡淡的失重感,仿佛成步堂又一次从身后拉过他的肩膀来,在货架后面跟他轻轻碰了个吻。
    「你应该考虑一下健康饮食和健身。」他压下心头那阵难以言表的骚动,状似不经意地对跟来身后的成步堂说,「再这样下去你的风衣就扣不上了。」
    「可是你的衬衫也绷得很危险,」成步堂直率地指了出来。
    御剑瞪了他一眼,成步堂的脸上挂起那种很熟练的安抚般的微笑。
    「但是手感很好,我喜欢。」
    这当然算不上什么合格的安抚。很多情况下不是什么话之后跟一句『我喜欢』都能解决问题的,何况这有一点点在公共场合下进行性骚扰的嫌疑。
    「注意你的言行,律师。」御剑戳了戳成步堂胸前的金色徽章,「只要我愿意的话,随时都可以把你塞进有罪那一栏。」
    「那看来到目前为止你都很不愿意咯。」成步堂咧着嘴握住那只手,骄傲地把徽章扭正。
    御剑望着那张笑嘻嘻的脸,不禁轻轻叹气,口风仍然收得很紧,「下星期的庭审就看好戏吧,」他抽回右手,重新迈开脚步。他听见成步堂推着购物车跟上来,那轻快的脚步声和小车轮声让他恍惚感觉脚下的地板砖块是一面广阔的洁白键盘,而成步堂在上面正敲着愉悦动人的小音符。
 
    除却麦片、牛奶和洗发水,购物袋里还有很多东西在丁零当啷地互相碰撞。在兴高采烈的时候,他们会不由自主地向购物车里扔进更多东西,因为通过玫瑰色的透镜看,一切事物看上去都如斯诱人,与弹击一百日元硬币时所发出的清脆声音相得益彰。
    成步堂把鼓鼓囊囊的购物袋塞进车后座,坐回副驾驶座轻轻吁了口气。御剑驾车离开停车场,有一段时间两人并没说什么。御剑的手指习惯性地放在收音机按钮上,却迟迟没有按下,最终仿若无事般静静地收回来。成步堂若有所思地望着车窗外的夜间景色,橙色路灯向后跃去,在他身上投出明明灭灭的流水似的影子。
    「你说,」成步堂对着映在窗玻璃上的淡淡影子开口,突如其来却又无比自然地打破了沉默,「我们回去是先把牛肉做了呢,还是煎蟹肉饼吃?」
    「我想都可以。」御剑轻轻地说。
    于是令人舒适的沉默得以延续。行驶的声音构筑起一架温柔的外壳,像雪或泡沫塑料般有着细小的孔洞,将世间的杂音全数吸附,将他们安然地包裹其中。成步堂以为自己会陷入睡意,最终却发现自己仍然在望着熟悉的夜路出神。他感受到御剑沉稳的呼吸被编织在这空气之中,额前的灰发在空调风前几不可见地颤动,刹车时手指无意识地在档把上轻轻敲着。这让他想他原来是如此热爱这般时光。
 
    他不知道是不是该觉得可惜:他有一个无法公之于众的恋人。有些不可思议的是,这种隐秘从未让他觉得是他们错了。只是所谓世俗的神经过分敏感罢了。他在御剑的面前,很快地学会了抛弃循规蹈矩与惴惴不安,因为在秘密的关系之中,他是御剑唯一所拥有的,而他当然也只有御剑。这或许便好解释为什么他们连接吻都能浪费很久时间,有时不做什么出格的,只单单是吻着,用一种无形的缎带将两人的灵魂牵系起来,留恋着,腻着,反反复复地浅啜着彼此已经有些干燥起皮的嘴唇。他只好爱他,他不禁想,他只爱他。
 
    御剑把车停进车库。成步堂仍然保持着那样的姿势,望着车窗坐在副驾驶席,直到御剑在他的靠背侧边轻叩了几下。
    「如果你不想在车里被锁一整夜的话,就劳驾把安全带扣解开。」
    御剑在任何情况下都不会是个温柔体贴的报站员。成步堂一边想一边露出微笑。
    「有什么好笑的吗?」御剑挑起眉毛仔细打量他的侧脸,「下车,我不希望我的车后座上有解冻的蟹肉饼化成一团浆糊。」
    「御剑,」成步堂望着车窗说,「想不想喝酒?」
    御剑显然有些意外。
    「不行,」短暂地思考了一秒钟后他坚定地回答,「我说了我的车后座上——」
    「天气冷得像冰窖,我相信它们还能多撑一会儿,」成步堂扭过头看向御剑,牵过御剑的手并与他十指相扣,「我们去喝酒吧,御剑。」
    御剑的眉眼间流露出一丝狐疑;他试图从成步堂的脸上读出些什么,但除了一种柔软的无防备的笑意外那里似乎一无所有。成步堂望着他,双眼清澈地能倒映出他的模样,或许他只能点头。在与成步堂碰吻的时候他下意识地阖上眼睛,碰触到那柔软嘴唇的刹那他便知道他也很想与他无忧无虑地喝点什么。
 
    「你猜真宵今天对我说什么?」成步堂笑着说,尖声尖气地模仿小姑娘大惊小怪的语气,「她竟然说『你们在交往都有人信』。」
    「是吗?」御剑略微蹙起眉头,「这是件该让人担忧的事?」
    「哦,不,我想是件该让人高兴的事。」成步堂假装沉思着。
    「我从未认为我们看起来关系有多好。」御剑垂眼望着桌上的小酱油罐。
    「嗯——表现得太过针对未免有点欲盖弥彰,是不是?」成步堂说,「话说回来,你们局里没有别的检察官了吗?两个月内我在法庭上至少跟你对过三次了。」
    「四次,包括撤诉那一件的话。」御剑说,「毕竟你所接的案子并不是太多人敢于插手的。」
    「总不是。」成步堂眨了眨眼,「但是——还是那句话,孤独之人的伙伴嘛。我只是在做我必须做的。」
    「真难想象我们是这种关系。」御剑略微失笑地叹了口气。
    成步堂意味深长地拉长了声音。
    「是什么关系?」
    「不要明知故问。」御剑不动声色地端起酒杯,然而仍然没能完全掩饰住那一瞪。
    成步堂笑出声来,抢着和御剑强行碰了一杯。他喝了一口,被芳香的烧酒挑起了兴致。
    「他们总会谈到你。」他望着御剑喝酒时滚动的喉结,「不管在谈什么,总是要提到你。那是个很冠冕堂皇的契机,能让我在别人面前说几句关于你的事情。」
    「看来那不是什么中肯的评价。」御剑说。
    「天地良心,我说不出你一句不好。」成步堂笑嘻嘻地说,「而说到最后,总会让我想马上奔回家去见你。」
    御剑有些警惕地十指相交,盯着面前那对在昏暗灯光下锃亮的深色眸子。
    「果然我应该阻止你点那杯烧酒——」
 
    成步堂想他需要高举双手承认他酒量和酒品欠佳。但也无伤大雅,他知道即便是御剑也心知肚明。他性格里和善的部分让他在通常情况下会很难表现得过分强硬,但御剑——嗯,御剑需要那份强硬。他的恋人在体面的环境里被培养起来,浑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充斥着所谓的含蓄委婉——或说心口不一。
    他喜欢御剑推挤他胸口却不拒绝他的吻。酒精暖得他大脑轻飘飘地发烧,他们还没走进家门便已经脱得将胸前最为脆弱的肌肤裸露在外。大衣外侧沾染着一层寒气,衬衫下的皮肤却热气氤氲,他触碰御剑的侧颈,指尖感受到的温差甚至错觉为冻伤。御剑防备着倒吸了一口凉气,不由分说地抓住成步堂的手防止他再肆意妄为,同时在背后艰难地扭动把手终于地把他们放进门去。他摸索着按开灯,推着成步堂的头像对待一只没耐心的家养犬,喘着粗气把鞋踢下玄关,用那种不容置喙的语气说:
    「去,回车里把购物袋拿回来。」
    成步堂便发现他爱御剑在这千钧一发还挂念速冻蟹肉饼的品格。只可惜御剑的体格距娇小可谓天差地别,否则他一定直接扛起他并扔在床上。在势均力敌而他甚至还占一丝弱势的当下,他只能继续耍赖,对御剑的话语置若罔闻,然后揽着他直接跌进沙发里。
    御剑不会那样主动地吻他,但会在喘息间隙流露出一点点呻吟,那会让他确信对方真的想要,并且十分轻易地点燃所有火苗。御剑也不会自己扔下外套,因他从不以纵欲为傲,但那种禁欲显然是一种美感,让他在剥下那层层衣物时察觉到一种平日间御剑绝不会让人感受到的怜惜,像从紧闭着的大朵玫瑰花苞上褪下花瓣一样。最动人的是御剑绝不主动、却也不回避他的那时刻,他觉得他占据了御剑心中的小小一方角落。那就令人足够自傲了。
    他常想他拥抱御剑是否仅仅因为爱他。爱还不够吗?他想用触摸和怀抱把这种难以表述的强烈感情传达给御剑。尽管过程中他常常头脑空白,之后却总能分外真切地回想起每一个细节。御剑匀称的身体,不经意的微笑,矜持而迷蒙的眼神,情难自抑的颤抖和低鸣,那样美,那样性感。有时他想得出神,想得红了脸,一瞬间仿佛仍然是一个初试云雨的童子,或许是因为从未有人在他心里钻得那么深。他被蛊惑了,对方是一个绝无色诱之意的正派男子,他却陷得那么深,只因为他感到了一点御剑的爱。那种爱与他寄予御剑的一样,带着些怜惜、温柔和自傲。
    在略显局促的沙发里,他俯身深吻御剑,带着百般眷恋。在短暂的犹豫后他们终于拥在一起,然后因为失去平衡而翻身落在那堆刚刚被扔在地上的靠垫里。一个圆溜溜的大将军玩偶从他们手边滚过去,成步堂笑着想再吻御剑,而御剑抓住那个柔软的玩偶,轻轻地抵在了成步堂唇前。
    「到床上去。」御剑嗓音中含着一抹缱绻的喑哑,「真是个没规矩的小东西。」
 
    情事阑珊,他靠在床头望着御剑的背影,那在床前套上家居服的模样。柔软的织物掩盖住身体,藏起那些泛红的情色的痕迹。他还没出神到足够长的时间,就被御剑扔过来的衣服打断了视线。
    「去把买的东西提回来。」御剑简洁地说,「我不想在车里闻到变质的牛肉味。」
    「你是不是被我传染了一点洁癖?」成步堂从脸上拽下衬衫,歪着头进行质疑。
    「那绝非洁癖……过分打扫厕所只能证明你工作过于清闲。」御剑看了他一眼,表现得毫无转圜余地。
    成步堂看着衬衫笑了。酒精带来的晕眩感已经悄然消褪而去,他跳下床草草把衣服套上。他俯身在沙发前的靠垫堆里寻找掉落的钥匙卡时,御剑将茶壶放在茶几上。他抱着双臂居高临下地望着成步堂四处翻找的身影,望了很久,然后说:
    「快去快回。」
    那便让人尝出一点柔情蜜意的滋味。
 
    他与旁人聊天时总是聊到御剑。更多时候他从一开始就在心里揣着御剑,只是为了保护御剑,他说不出口。或许是这种心思的自然流露,他们最终说起御剑的名字。『——而我是他的恋人』,他这样默默地补完。他很庆幸在他人眼中他们对彼此是这样重要,以至于可以就御剑的话题多说上几分钟。
    确实,他不爱满城风雨。但是,也绝不爱缄口无言。他的职业使他注定需要交流与表达,在关乎秘密的话题,在关乎信任与爱的话题。有时他担忧被自己走漏风声,有时他确信这一切终会公之于众,但在那之前,他反倒从未想过或许将与御剑不再相爱、从而使一切秘密变得子虚乌有。所以在新的变动出现之前,他继续保持着真戏假做,不为人知地与他的恋人喁喁谈情。他想那就足够。他知道那就足够。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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