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0 days

※本来我是顺着写的结果day3写出了day7的内容ry,而且这部分似乎更好写的样子就切出来了,下一篇还会顺着写day3(大概
※我没忘这坑【。

(搬运注:呵)

     自从御剑搬过来跟他同住,两个人还没来得及好好地收拾各自的东西。他们工作太忙,要找到时间着家已属不易。然而在这奔波疲倦中,每天早起后或入睡前能看到洗脸池前并排地摆着一对牙刷,亦是能给人带来一种新鲜的幸福感的事情。黄金周将至时,两人想起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房子好好整顿一番。
     「嗯?这什么啊……」
     成步堂打着喷嚏从积满灰尘的柜子下层拉出一个大纸箱。虽然是自己亲手用胶带封上,此刻却感到如此陌生,这是一种十分微妙的感觉。他轻轻拂开那蓝胶带上的灰尘,在回忆里努力寻找着相关的片段。箱子是装烤箱用的,那暗蓝色烤漆上有些划痕的小方块已经是成步堂厨房里的明星,然而成步堂对这个纸箱几乎可说是毫无印象。花哨的纸箱图案上勉强可以辨认出一小块涂鸦。这字写得可真丑啊。
     「『无聊的东西』……吗。旁边这个鬼脸画的是谁啊……当时还真是无聊得可以啊我。」
     成步堂盯着那块涂鸦发笑了起来。御剑蹲下在他身边,手里拿着剪刀,略带好奇地探头打量着。
     「还真是难看的涂鸦啊。」
     「……拜托嘴下留情好吗?」
     御剑笑了笑。他用剪刀尖流畅地划开胶带,纸箱盖被翻起的时候,一阵泛着怀旧感的陈纸味儿扑面而来。成步堂不禁咳嗽着在面前用手扇了扇风,而御剑俯身探望着箱子里的东西,脸上写满了惊讶。
     「『哈姆雷特』……这是剧本啊。」他伸手拿起那黄色封皮的卷了页的泛黄书本翻看起来。扉页上是角色的列表,后面是手写的一些名字,大概是出演者。在丹麦王子哈姆雷特的后面,写着个有点突兀的大字『我』,周围还画了很多个亮闪闪的五角星。
     御剑忍不住短促地喷笑出一声。
     「哎,什么什么——」成步堂探身过去,看到那些字迹,几近惊讶地把剧本从御剑手里夺过来,惊讶地瞪着那个『我』字,眼珠都快掉出来了。御剑向后坐在了地上,笑得乐不可支。
     「这——这啥啊!当时的我有这么蠢的吗!?」成步堂的脸几乎红透了。但是透过这字迹看到了学生时代的自己,他也被那个蠢得可爱的青年逗得发笑了。像是在自我解嘲一般,但又觉得真是好笑,成步堂也不禁随着御剑哈哈大笑起来。那泛着怀旧金色的年月似乎正慢慢笼罩下来,随着这些字迹,成步堂回忆起了很多事情。
     因为大学时期实在是发生了一些不得了的事情,所以回想起来似乎全都与那些事情有关。因而回忆起这些被埋在风波下面的事情,就让人觉得难能可贵。
     御剑皱着眉,几乎笑出眼泪来:「你——你演哈姆雷特?简直——简直难以想象——」
     「哎!那么说也未免太过分了!再怎么说我当时也是班里的优等生……」
     御剑笑得浑身颤抖,从纸箱里取出一本厚厚的活页本。那是大学同学互留的通讯簿吧——御剑翻动那些脆脆的纸页,就有几张照片似的东西飘落下来。成步堂和御剑同时伸手拾起其中的两张,然后再一轮陷入爆笑。
     虽然有些泛黄,但照片上清晰地印着成步堂带着纸板王冠、穿着紧身长裤和高筒靴,满脸严肃与忧郁——过于严肃与忧郁——的表情的模样。成步堂从没见过御剑笑得这么厉害的样子,那照片都从他手里滑落下来了。事实上,这身亮闪闪的戏服跟成步堂现在给人的印象相去甚远。偏要说的话——
     「就好像我不小心错穿成你的衣服一样啊,还是十年前的你的衣服,哈哈哈哈哈。」
     成步堂一边大笑着一边带着些怀旧地翻看起那些照片。而御剑似乎根本已经无法直视那些照片了似的,干脆直接放下那些东西,翻看起箱子里剩下的玩意儿。
     「这可——这可不是什么无聊的玩艺儿,成步堂,」御剑喘着气说,「托你的福,我真是很久没有看到这么有趣的东西了。」
     成步堂把照片夹进剧本里,随意地翻着那些纸页。剧本里所有的主角台词都用蓝色记号笔很认真地划了起来,旁边还密密麻麻地注满了笔记。成步堂翻到一页,一手拿着剧本,一手煞有其事地伸向御剑面前,作出一脸的悲壮。强忍笑意让他双眉紧锁,看上去似乎还挺像那么回事儿。
     「生存还是毁灭,这是一个值得考虑的问题——默默忍受命运的——暴虐的——什么东西来着——」
     演员直接笑场。观客笑得溃不成军,一时间两人除了捧腹大笑根本无法做出其他的举动,就连不经意的眼神相接也能触发第二次大笑。成步堂觉得自己笑得全身都发痛——他很久都没有这样笑过了吧。就好像回到学生时代似的,为了一丁点儿鸡毛蒜皮的事情笑个不停。他分出了一些注意力去看御剑,那人的脸上几乎笑出一层薄薄的红晕。那样无忧无虑地笑着的御剑实在是难得一见,成步堂打量着那样的御剑,心里泛起了一点儿柔软的情绪。如此,他的笑意也发生了改变。
     「——好了,好了,不要笑了,这样下去一天也收拾不完,」御剑清着嗓子,声音略显沙哑,不时还漏出一丝笑意,「这下面不会有更惊世骇俗的东西了吧?我需要一些提前警报。」
     「我可说不准,」成步堂揉了揉鼻子,「说实在的,我已经把这些东西忘得一干二净了。」
     除了哈姆雷特,下面还有各色封皮的很多莎翁剧本。还有一大堆课本,御剑翻看着那些书籍,有些惊讶地说:「没想到你会把课本全都留下来。」
     「因为我算是个怀旧的人啊……」
     「虽然说,有着认真标记的全都是剧本。课本完全跟新的没什么区别。」
     「……啧,被发现了。毕竟我不是御剑那样的优等生嘛,」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交换着。成步堂不时认真翻阅起什么东西,完全陷入怀旧的情绪。最初御剑还会打断他,催促他继续整理,不过逐渐地,他便对着那张几乎笼罩上青涩光芒的脸庞温和地微笑起来。
     虽然自己并不是个怀旧的人,但偶尔回忆起往昔的快乐时光,也是一件令人愉悦的事情。更何况是眼前这个情感丰沛的男子。御剑继续把箱子里的东西拿出来,不经意地翻过一张相纸,看见上面的人影,不禁愣住片刻,又故作不经意地将其放下在身后。
     「哎,这个是——啊……千千。」
     成步堂的声音连带着那些十几年前的尘埃,在御剑身后轻轻落在了地上。御剑没有回首,只是一味整顿着箱子里的东西。
     「……真是些,无聊的东西啊。」
     成步堂把相片随便夹进一本相簿里,膝行着去到御剑的对面,从箱子里拾起了御剑的手。明明并非自己的过失,御剑却感到了难以名状的歉疚与失落感。毫无防备地窥见恋人的过去并非一件令人舒心的事情,更何况是与美柳千奈美有关。御剑抬起头去看成步堂,察觉到这个对视十分需要勇气——那对他们而言均是如此。
     接触到御剑目光的瞬间,即便是成步堂的双眸也不由地游移了。然而他重新鼓起勇气拉回目光,咽下一口唾液,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坚实可信。有一瞬间,他惊异于自己会比对御剑告白时还要紧张。
     「我现在,有你在身边,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情。」
     御剑的双眼宛如一潭湖水,静静地泛着涟漪。他用那样波动着的目光注视着成步堂,似乎几次要开口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抿起了那薄薄的嘴唇,将手从成步堂手中抽出来。
     「没有时间留给你说傻话……这下面还有很多东西需要整理。」
     那似乎正是一如既往的御剑,但成步堂在那声音里听出了一缕杂音。御剑昂起头将随手放在其它箱子上的物什收回来,那下颌角十分好看,成步堂观望着那样的景色,心中拉紧了一道惆怅的弦。
     御剑的话语中透出的,是失望的情感。
 
     整理完毕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两人叹着气放松着酸痛的肌肉,成步堂拉开一罐冰干姜水递给御剑,御剑摇了摇头。
     「红茶吗?」
     「……嗯。」
     成步堂挑了挑眉,笑着喝起干姜水要走进厨房烧水。御剑叫住了他。
     「我想去洗个澡……之后再泡茶就好。」
     成步堂嗯了一声,然而没有停住走向厨房的脚步:「晚饭想吃什么?」
     「你看着来就好。」御剑的声音有些疲惫。
     成步堂不禁回眸看他。御剑抱着双臂靠在门边,一脸的疲累样子,让成步堂一时间觉得很是心疼。虽然他自己也是一身的疲倦,然而看到御剑的疲劳就让他燃起自己不打起精神来照顾他不行的自觉。他拖沓着脚步走近御剑,将易拉罐换了手,撩起御剑汗湿的刘海,吻了他的脸颊。
     「手好凉啊。」
     御剑很自然地偏过头,两个人顺势交换了接吻,一切都发生得十分自然,似乎约定俗成。
     「我现在觉得精神百倍,」成步堂拉回脸笑着说,「去洗澡放松一下吧,我会做超好吃的萝卜泥料理等你。」
     「上次的萝卜可是失败得让我记忆犹新。」
     「律师是不会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的!」
     御剑摊着手露出一个莫可奈何的表情:「那我就稍微地期待一下吧,律师大厨。」
 
     关上冰箱门之后厨房里有一秒钟的寂静,使成步堂可以听到卧室里御剑脱下衣服的窸窣声。于是他手里托着一盆食材出神地听了一会儿,直到御剑的脚步声响起来,最终消失在浴室门后。之后放水的声音响彻房屋,成步堂抽了抽鼻子,觉得已经嗅到了那抹熟悉的柑橘香味儿。一对围裙安静地挂在橱柜侧面,他慢悠悠地摘下深蓝色的那条,而后望着红色的另一条陷入了沉思。
     为了补偿一天付出的体力,成步堂决定把那块猪肉做掉。配上清爽的萝卜泥和柠檬汁应该会感觉很好吧,他得心应手地调制起合御剑口味的酱汁,用手指蘸了一些抹在嘴唇上。轻微的辣味用极少量的橙汁调和掉,不知为什么御剑会喜欢这种有些奇怪的味道。味蕾告诉成步堂这个味道没错,他下意识地将猪排在蛋液里最后一次翻面准备下锅,然而手却自顾自地停下来了。
     明明像这样无时无刻不以御剑为理由做出行动已经是习以为常的事情了,但现在再继续这样做下去只会更加难过而已。
     说到底,成步堂并不是一个生来就在厨房里有着异常天赋的人。他曾经习惯身处的环境,是舞台。即便是上大学后独居的生活,也没能让他学会多少烹饪的技能,直到他交了那个女朋友——美丽贤惠让身边所有人都大跌眼镜的女朋友。那女孩儿告诉他让炸猪排变得好吃的酱料配比,恰当的油温,蛋液和面粉相裹的层数。从那之后,即便物是人非,成步堂也从没忘记过下厨的快乐。
     那确实曾经,是一段十分幸福的时光。
     自从与御剑重逢之后,他一直在试图抹去跟美柳千奈美,或说是叶樱院绫美曾经共度的时光。他对御剑的恋慕过于深刻,以至于开始觉得那过去的情事变成一块恼人的污斑,蚕食着他的爱情的纯洁。
     从很多的细节中,两人都可以感受到,这段感情并不是彼此的初恋。在瞬间的静谧之后,他们仍然带着同样的笑容,接下去做同样的事。成步堂察觉到御剑有时会刻意地将话题向这方面牵引,比如主动提起高中和大学,或者狡黠地笑着问他吻技何以这样好,于是他慌张地一语带过。
     他不愿让御剑和美柳在同一个场合出现,哪怕只是说笑。
     直到他撞见那个案子。他像个傻瓜一样掉进吾童川里,等他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御剑已经坐在他病床边握着他的手了。他重新闭上眼睛,美柳和御剑的脸交替在他脑海里浮沉,最后留下的是真宵可怜兮兮的泫然欲泣的脸。他深重地叹了口气,将律师徽章塞进御剑手里,然后装睡起来。
     他仍然没有亲口对御剑坦诚的勇气。
     自结案之后,他们就再也没提起过那个名字,直到那张照片从尘埃里翻过身来。
     冷油十分寂寞地在锅子里泛出油圈,成步堂隔着黏糊糊的塑料手套摆弄着蛋液里的猪肉排,直觉告诉他这样下去做出的晚饭一定会很糟。御剑那时的眼神反复回放着,他的心脏十分难受地吊了起来,有种焦躁的感情在不断催促着他,他不断说服着自己——或许那番拖延了很久的话,该是时候说出来了。
 
     在蒸腾着热气的一小方空间里,就连最轻微的水波声都能空泛地荡出回音,让这个空间朦胧地巨大化起来。御剑喜欢在这个时候沉思一些杂事。在这个完全私密的空间里,自己似乎得以变得完全自由,那是一件让人十分舒心的事情。御剑用手指在水里划着圈,有些百无聊赖地看着那小漩涡卷起又散开。在温水的包围下身体变轻,腹内的空虚感变得鲜明起来,他轻轻叹了口气。
     成步堂下厨的时候会把锅碗瓢盆弄得丁当作响,虽然动作熟练,但总让人担心他会不会摔掉一两个盘子。虽然是个大大咧咧的男子,但料理的手艺好到让人惊奇。御剑闭上眼睛无声地笑起来,那是个惊吓盒子般的男人,永远会蹦出一些让人措手不及的东西出来。
     ——就好比现在浴室门被砰地一声打开。
     御剑抬起头,一脸茫然地看着成步堂走进潮乎乎的浴室,大步流星地走近水池——洗手,身上还围着围裙。
     「厨房的水池坏了吗?」
     「——没有,没有。」
     成步堂似乎跟他一样茫然,往手里挤进过量的洗手液揉搓起来。隐私的空间被突然破坏让御剑有些措手不及,他不禁往水里缩了缩身体——尽管他们之间并没有什么好保留的,但这时候仍然感觉莫名的尴尬。这使他想起他们似乎还没有窥见过对方沐浴的模样。
     御剑满脸疑问地看着成步堂,但没过一会儿就兀自挪回了目光,无中生有地在浴池里撩出水声。时间有些僵硬地流逝着,成步堂冲净了手上的泡沫,在围裙上擦干,御剑准备目送他离开,然而他却迎面走到了浴缸旁边。
     「水舒服吗?」他蹲下身来看向御剑,御剑本能地往后撤了撤身体。
     「和平常没什么不同。……饭已经做好了吗?」
     「油锅还没热。」
     「……那你在干什么。」
     成步堂把手肘支在浴缸边,眼神看得御剑心里发毛。就在御剑考虑起要不要拉过紧急电话报警的时候,成步堂深深地呼了口气,生硬地开口说:
     「我说错了——那些并不是什么,无聊的东西。」
     御剑一时间并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
     「曾经啊,我跟千千——或者说是绫美,有过一段非常快乐的时光。」
     或许因为过高的热度,成步堂觉得有些缺氧,并且口干舌燥。但是水蒸气后御剑的目光平和下来了。
     「我知道你并不喜欢隐瞒。但我一直无法说出口……我很害怕,那样会不会让你觉得,是我对你的背叛。但是我发现那样想的我才是真的错了。今天看到那张照片的时候,我以为你很生气。但直到我说出那句很不像样的敷衍的话的时候,我才知道——让你生气的并不是那一点。」
     「但是我大概需要承认,刚才你说出那句话的时候,我还是多多少少地感到了一点儿愤怒。」
     成步堂愣了一秒,御剑的身体在水下换了个姿势,让他们的脸靠近了些。
     「那种似乎像是在示威的语气,真是让人吓了一跳。我还以为你要跑去叶樱院当和尚呢。」
     「什么示威啊,我明明是十分坦诚地开口啊,」成步堂逐渐意识过来,僵硬的五官开始带上了些笑意,「而且,我白天说过的……或许是为了掩饰过去发生的事情,但至少,并不是一句假话。」
     「所以,你并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御剑说,「不管过去发生过什么,我相信此时此刻发生的事情才是绝对真实的。那是我的信念。而我希望,你也能如此相信。」
     他们对视了一会儿,成步堂低下眉,似乎在品咂御剑这句话一般。御剑将手搭在浴池边缘,成步堂伸手拉过那双湿漉漉的手,带着笑意再次抬起头。
     「但你还是嫉妒了吧?」
     御剑皱起了眉。
     「要不然你怎么会担心我要跑去当和尚。」
     成步堂颇有先见之明地攥紧了御剑的手,否则他现在一定被泼得浑身湿透。他笑着去吻御剑,御剑下意识地躲闪般后退,然而拗不过成步堂恼人的追寻,只好回给他一个吻。
     「就是因为你这个人总是干出一些超出预期的蠢事,所以才总让人有多余的担心,」御剑用手指戳着他的胸口,在那围裙上留下了一个圆圆的湿痕,「好比说在别人泡澡的时候突然闯进浴室。你总是这么干的吗?没有人告诉过你这样很失礼?」
     「那不是因为在里面泡着的是你嘛,」成步堂看着他,眼神飞快地向下瞟了一眼。
     御剑急忙地换了个姿势,拉住成步堂的衣领:「麻烦把你无礼的目光收回去,律师先生。」
     「反正该看的早都看光了呀,检察官先生。」
     在御剑抄起淋浴喷头对他展开攻击之前,成步堂逃也似地冲出了浴室。御剑感到泡澡的好心情被打消得一干二净,免不得瞪着那门板闷闷发起怒来。然而那怒意却不长久。似乎有一件悬空很久的包裹终于落地,有种难以言喻的安逸心情温和地扩散开来。
     此时此刻发生的事情,让他觉得很快乐。
     然而从那门后忽地探出那刺猬头来,挂着一脸期待和讨好的笑容。
     「所以说,御剑,能让我进去和你一起洗吗?」
     御剑深吸了一口气,一瞬间这里似乎并不是同居的恋人所共用的浴室,而是地方法院里那个承载了无数唇枪舌剑的小战场。
 
     「不可以!!!」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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