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在搞夏龙了。一月的腿,现在才写完,我太弱了,且说郁不郁说甜不甜又写了一个不知所以的玩意儿(苍天啊为什么
※我真的只要搞夏龙就要搞到床上,到底怎么回事,这俩人在我心里到底有没有真情
※反正 就 好像是我让他们搞得最久的一回,也和以前搞的夏龙风味不太一样,到底我是不是在泥左人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来到大英帝国之后,他常常在深夜咳嗽。为了不要惊动他人,他总是捂住嘴蜷起身子,半梦半醒地钻进被单里咳。最开始他没太在意,不经意间形成习惯,后来他咳嗽时便知道一定有两点钟了,借着昏暗夜灯看去,时针永远沉默而耐心地摆着六十度角。
他枕在福尔摩斯的肩上出神地想着这件事,因为他隐隐地感受到喉咙刺痒。福尔摩斯的身体在他的颅骨下面轻轻地起伏着,他能听到对方的呼吸。他听到福尔摩斯吸气,然后那些烟雾就进入侦探的身体,在他的气管和肺里面碰撞,隔着胸骨发出轻微的呼哨声。然后福尔摩斯吐气,从鼻腔里喷出的烟雾让他看起来像一台蒸汽机。那些烟气在福尔摩斯体内沾染了一圈他的味道,烟叶、麝香、薄荷、罗勒,混杂在一起,温热而清冷,像一个谜题,如同烟者其人。成步堂于是也吸一口气,用力闷在胸前,试图慢而认真地辨清这里面所有的元素。
几秒钟后他咳嗽起来,他没能留住那些烟雾。最近他咳得很深,就仿佛肺在呕吐,他能感觉到深深的凉感和痛,似乎平滑的肌肉变成干枯纤维,憔悴地盘踞在他年轻而干净的胸腔里面。福尔摩斯放下烟斗,成步堂猛地翻身离开对方,扯起一角被单埋住自己的脸。
「您不应该深呼吸,成步堂先生。」在吵闹咳声中他隐约听到侦探的冷静声音。
他咳得耳朵发红。咳嗽间隙他深深地喘息,他身下的织物吸收了棉麻、哈德森皂、汗水和烟的味道,构成那独一无二、意味深长的气味,与缺氧感撞击在一起,让他有些恍惚。记忆回涌,疲倦感突如其来,他突然在汗湿的后背感到微凉。
他抬起脸,重新翻过身,侦探的侧脸再次出现在他眼中。那张苍白的、线条分明的脸,直面着这朦胧烟雾,目中仿佛空无一物,却又好似望眼欲穿。成步堂便这样望着福尔摩斯,半是研究而半是揣摩,因为福尔摩斯似乎毫不在意,他便得以这样长长地望了很久。
「很抱歉,」之后福尔摩斯突然开口,虽然仍然没有回望成步堂,但后者还是猛地挪开了双眼,「在没有烟斗时我无法思考。我还需要再半斗烟。」
这时候床边的烟雾已经消散得差不多了。但透过房间中的烟气仍然很难看清衣柜,或窗帘。
「我没有制止您的意思。」成步堂说。
「哦,您在咳嗽。」福尔摩斯转眸看他。这是事后他第一次正眼看他。「您咳得像个扫烟囱的。这可不是一件好事。」
「或许这才说明我适应了伦敦吧,」成步堂耸耸肩,有一瞬间想着报国寺的竹林和清泉。
「唔。那么伦敦的空气对您有害,成步堂先生。」福尔摩斯对他眨了眨眼,咬上烟斗,擦亮一根火柴,「还是那句话,不要深呼吸。这是为您好,我们的小医学博士也会这么说。」
但侦探吐出烟雾的时候,成步堂仍然目不转睛地盯着那灰白色的烟团。他歪着头,觉得似乎能在那些烟雾中看出什么形状。有时似乎像只獒犬,有时仿佛一条绿宝石项链。福尔摩斯顺着他的眼神看着,无声地抬了抬嘴角,慢慢呵出一个圆圆的烟圈来。成步堂望见那个烟圈,不禁低低地笑出声,然后再用手掩住一串咳嗽。
「喏,先生。」福尔摩斯把燃烧着的烟斗再次放在床头柜上,「我们还是做些其它的事情来帮助思考吧。我想您大概怪无聊的。」
「我没有,」成步堂咳着说,「您能再做一个烟圈吗?我觉得很有意思。」
「我发现有些事情可以更有意思。」福尔摩斯突然伸手拨了拨他短硬的头发。
那感觉有些奇妙。福尔摩斯不怎么碰他的头。更多的情况下他的触碰并不让人感觉像是所谓的身体接触,一切举动都饱含着目的性,且只做卓有成效的事情。成步堂迟疑地望向他,福尔摩斯很快地将手收回去,但没有回避他的目光。肌肉酸痛有些模糊地从腰际悄悄蔓延开来,成步堂没有去想它。
「福尔摩斯先生——」
「刚才很好,您做的很不错。」福尔摩斯说,「但很快,很累人,是不是?所以我们这次慢慢来。」
成步堂知道他的脸有点泛红了;但那是因为五月的夜晚太温暖。
「我还没准备好。」
「嗯,不着急。」福尔摩斯伏在他身上,便让他的目光无论如何也无处躲避,「我想想……像这样……」
他恍惚觉得自己是一株蒲公英,皮肤表层的毛发被一丁点最轻微的气息和触动弄得微微发颤。福尔摩斯的手指按在他的锁骨上,很慢很慢地向下抚摸。绒绒的、柔柔的触碰,在毛孔上激起一点酸酸涩涩的感觉,他轻轻挣扎起来,情不自禁地讶异地笑出声来,他没有这样被碰过,这有点难以忍受,但他朦胧地察觉自己有点喜欢。福尔摩斯望着他面容中泛起的血色,跟着他笑了,两种笑声窸窣交叠,重合在一处,是诉求和嬉戏,是探求与好奇。
「不要,不要,」成步堂有点不甘地发现自己的声音有点像是求饶,可他的本意绝非如此,「福尔摩斯先生——很痒,很奇怪……这很不舒服!」
福尔摩斯的笑声中泛起一点恶作剧般的波澜,他撅起嘴唇,对成步堂轻轻嘘了两声。「是吗?可是您在笑啊。」他将声音压得很低,近似耳语,几乎要湮没在对方的喘息和笑声里。成步堂分了分神才听清这句话,他不禁伸手撑在福尔摩斯的肩上,似乎为了切实地表达一种抗拒,而加倍努力地将笑意收敛再收敛。
「福尔摩斯先生,这真的好奇怪。」
侦探拉长声音,将滑到他肚脐上方的手指抽走。成步堂微微松了口气,方才因紧绷而后仰的身体微微松驰下来,而这片刻转瞬即逝。福尔摩斯突然将双手把在他的腰间,他吓了一跳;并不因为力道,因为侦探的手仍很温柔;只是因为触感,从一只手指突然变成十指和两个温热干燥的掌心,这面积扩大得过于迅速。对方的体温不高,他却产生一点灼热的错觉。方才放松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再次绷紧,在福尔摩斯的双手之间,他分明地感知到自己在颤抖。
「那么这样奇怪吗,成步堂先生?」
他张开了嘴,却发不出声音,因为喉咙颤抖着,他一定会做出一些不体面也不光彩、从而让他倍感气馁的软弱音节。没有留给他任何调整的时间,福尔摩斯细细端详着他,将双手缓缓地向上滑去,那从腰间不可控制地上升至胸侧的奇异感觉让他觉得自己几乎是一支水银温度计。热度上升、脉搏上升,心中那一点方才产生的萌芽迅速地生长发叶,他再也忍受不住,轻轻地发出一点悲鸣。后脊泛出一点鸟肌,然后迅速地随着他的颤抖延展了一片,他竟然在不知不觉间微微将腰抬起了一些,他又听到侦探喉中滚动的笑声了,他好不甘心,却又有一点难以名状的喜悦。
「很奇怪,太奇怪了——福尔摩斯先生,您到底是在做什么啊……!」
「您可知道有一个词是用来形容这种事情的?」福尔摩斯说,「所谓——肌肤相亲(*skinship)。但是我刚刚才突然想到,我们根本没怎么……认真地用肌肤,相亲相爱过。」
「这种解读也太奇怪了吧,」成步堂有些无奈地说,「这个词的意思不就是……相互碰触而已吗。就像您一直以来所做的事情一样——」
「唔,我不这么认为。」福尔摩斯若有所思地轻轻歪头,「我要知道『肌肤相亲』到底是什么意思。」
成步堂从这句话中挖掘出一点淡淡的预感;他对这预感的内容仍然一头雾水,但潜意识中一定有什么东西被它触碰,因为他发觉指尖上跳动起某种麻痹的感触,仿佛在寒冬深夜误触针织毛衣上的电火花,带来一点突兀的刺激,然后全身的毛发仿佛受到奇异的指引,温热地、无声地轻轻蓬起来。福尔摩斯的手从他的胸侧游移开,指节慢慢地蹭在他脸颊上,他觉得那触感很柔和,却下意识地将头向相反方向偏了偏。
福尔摩斯便仿佛发现了什么很有趣的事情。他的手追上去,将成步堂的脸颊抵得微微变了形,成步堂不禁发出了一声反抗的闷哼,而后躲避得更加夸张。这很无聊,甚至有些幼稚,成步堂暗暗地想,可是他出于一种莫名的矜持,就是不希望如此毫无防备地被碰触摩挲。他向福尔摩斯瞥了一眼,看到对方眼睛里闪过一点光芒;那对碧色眼睛色泽明亮,却很少真正地流露出什么光芒。而当下那种饶有兴致的闪亮,让他突然感受到了一点福尔摩斯的温度。
他继续躲闪着,而且出于反击般地伸出手去。他挡住福尔摩斯的手指,在福尔摩斯的双臂之间挣扎身体;侦探的笑声像一只雏鸟,缀满新羽的翅膀扑闪在他心上,他感觉到脸颊被捏起来,而他的手也不知不觉捧在对方的耳旁。福尔摩斯的笑容凝滞了一刻,成步堂轻轻偏头甩下脸侧的手指,再向前探一探手,指尖就没进对方那浅亚麻金色的、柔软的发丝里。
有一瞬间,他差点惊呼出声。他竟然这样做了,他的手指正梳弄在夏洛克·福尔摩斯的发丝之间,而这蜷曲柔软的浅金头发总像一朵漫不经心的浮云般飘在侦探头上,让他常常不自觉地认真端详。每一簇发丝的颜色都带着些微相异——盎格鲁-撒克逊人的头发,同他所熟知和拥有的一切都相差甚远。他望着那在灯光之下散射出水银般光芒的发丝,有时会想尝试触碰,就像他在波特贝罗市场上禁不住地伸手抚摸铜制的小摆件和柔软的丝织品。在那些陌生而有趣、瑰丽且新奇的东西面前,他永远保持着最充沛且最无自知的好奇心。
而他现在终于这样做了。他的手指被那发丝覆盖包裹,那头发没有他想象中那样绵软,但仍然可以说是很柔和,富有弹性地蜷出自然的弧度。他的手指拨弄过去,发卷便自然地弹回原处。他抬眼向上望着,手指掠过对方的鬓角,慢慢探进头发深处,他感受到福尔摩斯温暖的、柔软的头皮。
福尔摩斯在他手下轻轻打了个噤。他猛地回看向福尔摩斯的双眼,虽然没有从其中读出任何情感的改变,但是突然地,他感觉自己触动了对方身上一点的隐私。就像是为了回应他的这个想法,福尔摩斯的左手下滑在他的侧腹,猛地握住他的腰部,带着些力度不由分说地按揉着;这让他不禁轻叫了一声,于是他们再次陷入那种嬉闹的对抗,无言的喘息和哼鸣席卷于帷幔之间,成步堂从余光中瞥见四柱床开始了轻微的摇晃,他不禁收紧了手指,一次次地穿梭往来在福尔摩斯的发丝之间,默默地感知着这最为隐秘的肌肤的触感,而福尔摩斯在他的摩挲之下微微地蹙起了眉头,唇角拉起的那抹笑意因而变得有些复杂。他向他欺身而下,成步堂预感到他们的嘴唇就要碰上,但他却没有如同往常那般下意识地阖上眼睛,因为——是啊,因为福尔摩斯并没有流露出任何一点想要亲吻他的意图。他们对视着,近在咫尺,手指如同粘连在对方的肌肤上一般,下意识地深深地反复触摸。肌肤相亲。成步堂用嘴唇去寻觅福尔摩斯,福尔摩斯便将嘴唇避开,他们交换着错位的亲吻,试探和躲闪就此交手更替。
福尔摩斯的右手轻轻卡在他下颌上。他的举动被遏制,呼吸却变得更加急促。福尔摩斯将脸拉远,他目不转睛地望着福尔摩斯的双眼,那眼睫逆着光投下重重阴影。福尔摩斯的拇指滑在他嘴唇上,他几乎是着了魔一样,撅起嘴唇去亲吻、甚至张开唇齿试图轻轻啮咬那根手指。方才他还在躲避这同一只手,现在却反而追逐起来。他说不清这究竟是为什么,只是恍惚觉得自己已经被深深吸入那对烟云朦胧的碧色眼睛之中,摇曳成里面一簇幻象般的倒影。侦探的唇角仍然挂着笑影,却已难见那层常存的意味深长的朦胧笑意,一种超越欢喜的深重情感汹涌而至,他抬起手,成步堂追着吻到他光滑的指甲表面,然后他放下手,让食指没入那意乱情迷的灼热口腔。成步堂下意识地眯起眼睛,因意外而怔滞片刻,却几乎是毫无抗拒地吞下那根手指。侦探的食指在那濡润的唇舌之间轻轻搅动一圈,抽出来,然后重新将中指也一并塞进去。那笨拙的青涩的舌头追随着他指节的运动,成步堂的手指再一次在他的头发下面收紧,那纯粹、直白、毫无掩饰的反应却引得人心头流转起一种粘稠情绪,福尔摩斯垂眼望着他的年轻室友,再将手指抽出来时,拖出长长的、晶莹的银色唾线。成步堂再抬眼瞧向他时,那清澈的黑珍珠般的眼睛,就又一次鲁莽而直率地投进他视野里。
「为什么,」年轻律师喘着粗气说,「为什么事到如今却回避我呢,福尔摩斯先生。」
「我告诉过您,」侦探沉声回答,「伦敦的空气对您有害,成步堂先生。」
成步堂微微偏过头;他在手指下能感受到福尔摩斯的血管深深跳动。
「可是我——」他的手滑下去捧住福尔摩斯的面颊,「我已经身处其中了。」
他永远不会知道福尔摩斯此刻的缄默究竟是无言以对还是蓄意为之,但是他得以借助这个机会吻上对方的嘴唇,然后用舌头将对方的嘴轻轻撬开,从而终于再一次深深呼吸那独特的烟气。烟叶和薄荷究竟何以平衡得如此完美,才让焦油味道消褪殆尽、而清苦味道倍加沉重。那苦涩烟气在他口中迅速扩散开来,成步堂不禁皱起眉头,喉头再次滚动起涩痒,他单单是为了抵抗咳嗽,就在双眼里憋出泪来。他不能停止,不能在这接吻中挪开双唇,哪怕福尔摩斯的烟幕竟然是这样的、这样的苦。福尔摩斯没有回应他,只是想要停止这个吻,但是他抱住福尔摩斯,即便是没有再吻,也仍然慢慢地贴合着他的嘴唇。
他没有能够坚持多久,而就在他挪开嘴唇的第一刻,福尔摩斯就伏下头亲吻他的侧颈。他偏过头去拉来枕头,将不争气的嘴和咳嗽都压制在那柔软的、缄默的织物里;他颤抖着咳喘的身体几乎像在抗拒所有的碰触,可是福尔摩斯搂住了他,柔和地、有力地在他的皮肤上亲吻着、爱抚着。他咳嗽、喘息、不能再压抑任何呻吟,福尔摩斯濡湿的手指滑下他的身体,他于是自然地抬起双腿,在今夜第二次,他们无可替代地需要着彼此。
唾液还不够黏腻温柔,福尔摩斯一向会从床头柜里抽出一根装满奇异液体的试管,帮助他扩张身体。那些液体或者柔滑或者粘稠,但总是冰冰凉凉,透露着一点无机制的冷漠,会让他猛地打个冷噤,而福尔摩斯似乎很喜欢观察他这样的反应。可是这次没有预想之中的凉意,侦探手指温热而自如地探进他的身体,那热度让他反而惊呼出声。福尔摩斯抽出手,低眉望着他,在掌心将液体搓得更热,然后再次将手探进去。
他的呼吸里仍然带着薄荷的清凉,身体内却火热粘稠不已。成步堂捏紧了枕头的一角,暗暗咬紧了牙关。一种难言的包含欲情的苦痛,让他是如此迫切地需要与福尔摩斯的身体重新相见。他或许也曾经这样恳切过,却一直不能让渴求的话语轻易地出声成型。可是今夜他被包裹在福尔摩斯的朦胧的烟雾之中,便再也抓不住任何退避的理由。「我要,」他轻轻地、嘶哑地呢喃出声,「——福尔摩斯先生,我想要。」言辞之间跳跃着连他自己都从未谋面的坚毅和脆弱,一瞬间他被自己惊得哑口无言。可是这不是错误吧。这不该是错误。他将面颊从枕头中抽离出来,直面向侦探那张浮在他眼前的、触手可及的脸。
「我想要……福尔摩斯先生。」
他重述了一遍,鬼使神差地调换了语序,一切便如此昭然若揭。啊。他想。他陷进去了。就像迎接夜雾或晨曦一般,他对着面前的一切伸展开身体,而他对面是福尔摩斯,是伦敦的温柔、深沉、苦涩的烟霾。这烟霾回望着他,脸颊和双眸第一次没有被若有所思的阴影遮挡,柔和地俯下身,亲吻他的脸颊而非嘴唇、耳缘而非眼睑。
「不,」福尔摩斯对他耳语,「是伦敦需要您。」
他很顺畅地进入了他的身体,成步堂觉得他可以再深一些,可是福尔摩斯只是慢慢地向里推进着,仿佛在经历谨慎的计算,那种温和反而使人苦不堪言。「不……」成步堂再叠加上一层否定,「还要……还需要。」福尔摩斯便不再讨论这个话题,而是静静地将视线偏开。
「还要吗?」
「就像平常那样对待我吧,福尔摩斯先生……」
「这已经足够平常。」
「再多一点,」他喘息着说,「再多……一点。」
福尔摩斯默不作声地用指节揩拭他的眼角,把那被咳嗽挤压出的一点泪水摘下,他将脸颊贴过去,带着种决堤般的眷念。「……再多一点,」他轻轻地用母语复述了一遍他毫无保留的渴望,「再多一点。」他想福尔摩斯无法明白这陌生词句之间的含义,便皱起眉头笑了。他没有在福尔摩斯的脸上寻觅到任何笑意,但是觉得那掌心渗出的汗水和热度要将他融化了。
侦探再次向他俯身下来时,他便自然而然地拥紧对方。那是一种强而有力的冲击,将他抵得蜷起身体,使腰部颤抖着悬在空中。他再也无法掌控自己,只能感受到全身肌肉都因为过分用力而紧绷痉挛,那强烈的波动一定已经随着紧贴的肌肤传递过去,而使福尔摩斯感知无疑。在他体内发生的运动仿佛带着迷人的韵律,却又毫无章法可循,他不得不在每一次意外的深入时求饶出声,也在每一次温柔的摩挲时贪恋索求。他的心绪早已扰乱得无法规整,在情欲中四散成纷飞的、鳞光熠熠的蝴蝶群。他们相缠得仿佛今夜的第一次情事只是玩笑,竟然连那样的炽热都只是玩笑。他们约定好不能将动静做得太响,可是现在即便用手背盖住嘴唇,也无法阻拦那火热潮湿的呻吟声从帷幔缝隙间穿过,洒落在暗影涌动的贝克街上。
「您的里面……」福尔摩斯啮咬着他的耳垂喘息道,「抖得很厉害。」
「我……我不知道……」
「不舒服吗?」
「没……没有……」他闭紧双眼扣住福尔摩斯的后背,「请……就这样……就这样很好……」
「再坚持一下。」福尔摩斯轻轻捋过他的后脊,一瞬间他甚至被那爱抚激得再次迸出泪花,「很快就好了。您很棒。」
「您……您也是。」他用力吞咽着声音中的虚浮色泽,「福尔摩斯先生……很棒。」
他还不能那样熟稔地调整高潮来临的时机,最后几次深而缓慢的顶入让他几乎晕厥过去,他怀疑自己没有能够撑到侦探高潮的时节就已经将精液射在两人紧贴的身体之间,在那短暂的失神过后他才意识到对方在他体内轻轻弹跳起来。「对不起,福尔摩斯先生,」他仰起头疲倦地轻声呢喃,「已经……已经是极限了。」而福尔摩斯只是将头埋在他肩侧轻轻地摇了摇。他再一次如此清晰地听到福尔摩斯的呼吸,很轻声,但是很深重。
于是他再次闭上眼睛去感受一切;他知道侦探射过之后还会勃起很久,所以他还能再这样恋恋不舍地留住他一刻。他们的皮肤都湿透了,床单的温度还是炽热的,两人就仿佛在水中浸过。福尔摩斯的手指在他的肩头轻轻颤抖,这是他所察知但从未和对方谈起的事情,即便他常常忍不住地从蛛丝马迹中推论,这或许和福尔摩斯曾经滥用的精神药物有关。总是在情事的余波中,他觉得他爱上了福尔摩斯,因为他在此刻总是这样脆弱,而福尔摩斯竟然也会流露出几不可见的一点脆弱。他恍恍惚惚地这样想着,轻轻松开了方才拼死般紧扣着福尔摩斯后背的双手,然后慢慢地、慢慢地抱住福尔摩斯的后脑,在那柔软卷曲的浅色头发中梳理着、抓揉着。侦探在他手下又一次打了个噤,他于是知道了夏洛克·福尔摩斯竟然真的是有软肋的。
他觉得这有一点有趣,却完全没有力气笑出声,甚至连嘴角都没有能够挑动一下。侦探在他的胸前抬起头来,他撞进那对熟悉的碧色深海般的眼睛,一如既往地无从辨别那其中究竟蕴含了什么感情。他们如此脸色苍白、面无表情地对视了几秒钟,他抚摸侦探发丝的手指停下来,本生灯的光芒轻微地闪了闪,他没来得及意识到接下来发生的事,就坠入了与福尔摩斯的深吻。福尔摩斯吻他,吻得不由分说,吻得如同别无所求。那苦涩的烟味强烈地侵入他的唇舌、灌进他的喉咙,在他的呼吸之上覆盖了一层无形的薄膜,薄荷一样冷冽而炽辣地切割下痕迹。而他也吮吸侦探的唇舌宛如攫取甘霖,似乎那样就能弥补他过度缺水的放纵情事,如此贪恋、如此义无反顾。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