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气选手再次上场,我好多年没写过这种东西了,果然进入个站=开始自爽
*主成御,多雾成,隐狼御。无起因无结果,多半时间在床上,注意避雷。
*温和的烟草,温和的虐待;剧烈的扭曲,剧烈的ooc。
有时候他们觉得这样的关系是在折磨彼此,是在高傲地、刻意地、毫无慈悲地折磨彼此,另有些时候他们会突然感觉倦了,而这种情况发生时,往往是他们入睡或醒来在对方臂弯之中。或许两人都在等待对方示弱,也或许两人其实都已经各退一步,但是这种疲惫只能持续一刻,很快他们便会重新开始相互指责,并以一句极度辛辣刺人的话语将所有的交流快速推向结束。
『真难相信我竟然会认为这样可行!』
是啊,而另一方就会马上进行认可,他们于是又达成统一,所以心满意足地各自离开,两个不常笑的人都满面笑意,似乎就是为了证明自己是赢家而且根本不会为这件事而动摇分毫。当然现实就是,这种反常的情绪说明他们都输了,心思游移得如同暴风雨中的风向标。在透过办公室窗户向街道望去的时候,他们不约而同地感到惆怅且忿懑不已。难道他们注定无法相爱吗?或者说,那些片刻之间产生的令人脆弱得想要嚎啕大哭的情感竟然不是爱吗?成步堂想,他不知道,或许他只是太爱哭了,虽然他已经很多年没有让自己真正掉下眼泪了,大概就是这种刻意的抑制让他把爱情的能力也散失了吧。
所以转过身去,他又去和御剑之外的人睡觉。他这样做,是带着一些不依不饶的情绪;他知道御剑同样也有别人,虽然大半也是出于报复。他将葡萄酒哄进牙琉雾人的嗓子之后,就满脑子都是三条街外另一所情人旅馆里的御剑和狼,怀着那样幸灾乐祸的情绪,他落进与身旁之人的亲吻里。他在吻牙琉时,委屈温和得宛如是在乞求,只有在对方伸手卡住他的下颌时,他双唇之间暴露出尖尖犬齿的一点轮廓。牙琉转动手腕,把玩似地扭转他的面颊,用那种挑拣宠物的姿态打量他,细细地瞧着他在强烈灯光下泛出清澈褐色纹路的虹膜,挑起眉微笑道:
「哦?想不出你是个报复心这样强的家伙。」
成步堂有点憎恨他在一些时刻从牙琉身上看到御剑;极尽矜持,也极尽机警。仿佛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是他们看不穿,而他只能用力追逐、或用力粉饰。他将牙琉拽下来,刻意地揉散对方的浅金长发,换回环在他颈围的一双手,手指修长、掌心温凉。
「这是个很寂寞的晚上,对吗?」牙琉柔和地说,将推在他咽喉上的拇指用力向下按压,他感受到血流倏地加快,肾上腺素将脑海冲击得微微泛白,「可以。但是你要听话。」
成步堂知道自己注定无法做到逆来顺受、悉听尊便。但在牙琉面前,他挂起笑容并温顺地轻哼一声。他不知道,在他胡子拉碴的脸上深刻着一种神情叫做漫不经心,那一点成谜的气质使肉体的爱情变得有些罗曼蒂克,倒映着烛火光亮、洋溢着蔷薇薰香。高潮前他短暂地做了一点放弃,毫无保留地将自己献给了这个良宵;可是在牙琉无声地走进浴室时,他想起了御剑,很刻意,但也很不情不愿。
因为御剑也常常在高潮过后就离开,回到他面前时洁净且冷静,宛如一切从未发生。于是有一次成步堂开口问道:「你认为这不该发生吗?」而御剑看着他,眉头微微蹙起,成步堂端详了很久,不知道那眉间是否锁有一丝情感叫做困惑。「这不会改变我们的关系。」最后御剑说,「我们无法在一起,成步堂。」
是在这里,他感受到那种情绪。在顷刻之间,他希望恸哭。或许那只是射精之后顺理成章的无助。「嗯,当然。」他笑着说,「我也没有说这会让我们发生什么改变呀。只是互帮互助而已。因为我们是好朋友,对吧?」
「是啊,是最好的朋友。」牙琉扣上衬衫纽扣,回过身瞟了他一眼,尾音拖长,若有所思。
成步堂同样憎恨牙琉和御剑的声音都是那样深沉动听。事实上,他与牙琉一起的时间越久,就越多地在牙琉身上发现与御剑的相似之处。御剑戴上那副眼镜之后,他几乎怀疑这就是一种挑衅般的意有所指,但是当御剑眯起眼睛打量润滑剂包装盒上的小字的时候,他又发现自己轻而易举地原谅了他。
「真令人恼火,」最后御剑说,「我看不清。你去操作吧,不要沾到衣服上。」
那是在事务所里,百叶窗拉下来以遮掩晴空烈日,阴影无声地遮掩着事务所中的混乱陈设,他们宛如避难般交缠在表面磨得起毛的长沙发上。御剑连公文包都没有带上来,仿佛早有先见之明般瞭然公事商谈只是借口。诚然,在没有重大事件发生时,他们绝不见面。但是只要相见,那种暴戾的空虚就会蚕食起彼此的胃袋,让最短暂的对视也激起火光。身影交叠,他们鬼使神差地做爱。就连一件衣服也不会扔下,如此虚伪地体面着,他们直白相触,他们做爱。
成步堂接过那个小瓶子。「那你翻过来,」他说,「要不然就会全流到沙发上。」他知道御剑讨厌后入位,那矜持的高傲他太熟悉,因此他就要借机抨击。他仔细地打量御剑的表情,毫不意外地发现那眉头蹙得更深。他望着那张嘴,那难得有些血色的唇瓣,等待着从它之中吐出一个「不」,这样他就可以回答「那就算了」,然后御剑回道「我走了」,他说「随便你」。
御剑叹了口气。「随便吧。」他说。而当成步堂面对着御剑的后背时,还仍然在想,御剑为什么抢了他的台词。因为心神不宁,所以手足无措,他近乎粗暴地掰开润滑剂瓶盖,换上导管尖嘴,将润滑挤进他需要的地方。他听到御剑轻轻地、柔软地呻吟了一声,那是种轻而易举的诱惑,他们就是如此一次次地冲破冷战的隔阂,对彼此的身体狠加怜爱。他贴近御剑的身体,就能听到那灼热的呼吸。有一点无助,还有一点放纵。
「什么啊。」成步堂俯下身去,吻在御剑耳边轻轻说,「只要是这件事,怎样都可以吗?」
「不过是这件事而已,」御剑同样轻声地回答他,「所以怎样都相同。」
所以他总是觉得与御剑做爱是一种战争;他永远不会告诉御剑,他在他面前怀着临阵般的胆怯。那种胆怯与他强烈的欲求针锋相对,而御剑那冷若冰霜的态度却仿佛是牵引和鼓励着他,让他知晓自己的所作所为不会毁掉他们的关系,自然也不会拉得更近。于是他懵懂地贴近御剑,攥紧对方身上毫无温度的织物,使他们最低限度裸露的皮肤相触,之后便任由生物本能驱使自己的一举一动。
其实每次后入他都会有些后悔,因为他渴望拥抱。虽然皮肤触碰会让他充满戒心地长起皮疹,但是在这种丢盔弃甲的时刻,他还是会想要拥抱。在火热粘稠的润滑之中,他侵占御剑,粗暴而蛮横地享有御剑,御剑取下眼镜,将前额抵在手背,用压抑的、甜蜜的声音回复他的举措。难以言喻的满足的愉悦,淹没了他那一点温馨而脆弱的渴求,他抬手将汗湿的额发向后捋去,然后在御剑的臀瓣上迅速而清脆地拍笞。随着那有些冰冷的响声,御剑的声音和身体猛地紧绷起来,那一点痛苦的警戒毫无保留地通过媾合的身体传达给他,成步堂突然无端地明白,或许决非自愿,但御剑在不由自主地向他示弱。所以他不经思索,就转而在那掌笞的痕迹上补偿似地慢慢摩挲。
「这和说好的不一样。」他说,语气里平淡得没有任何指尖上的体贴,「不是怎样都相同吗?」
而御剑撑在沙发上的身体微微颤抖着。
所以他把御剑翻过来,抱紧他便不用看他的脸。他重新进入他,而御剑的双腿自然地环上他身侧。太过顺从了,他想,来自御剑的温顺永远不是一件好事。这种糟糕并非针对他人,只是针对御剑自己。成步堂将脸埋在御剑肩侧,压抑自己的呼吸,这样就能听清御剑的声音。
「成步堂……」御剑说,「……成步堂。」
事情一经结束他就不再抱他,而是沉默迅速地把他们身上的安全套抽掉,扔进沙发旁的垃圾桶里。在美贯回来之前他需要把一切处理干净。他随便地整了整衣服,就抓起垃圾袋走出去,而御剑仍然躺在沙发上,手臂搭在脸前遮住眼睛。回到事务所门口时,他双手插兜,在门前静静伫立了很久。等他终于伸手拉开事务所门,眼前便是梳整体面、准备离开的御剑。
「有事下次再谈吧。」御剑推了推眼镜,「我该走了。」
成步堂什么都没说,只是向旁边几不可见地错了错身。御剑于是从那个缝隙间侧身挤出去,在两人擦肩而过时,成步堂突然攥住了御剑的手臂。御剑那瞬间的停滞,便显然不止出于惊讶。
「……怎么回事啊。」成步堂说,「你们玩得太过火了吗?」
御剑微微张了张嘴,但什么也没说出来。他将手臂从成步堂的手中抽出来,一边整理袖子的褶皱一边头也不回地走下楼去。成步堂转过身,靠在门边看那深红身影消失在楼梯转角,低头望着自己的手掌,耳畔满是御剑方才那声极度疼痛的倒抽冷气。
但他也没有什么资格去过问御剑。他在镜中望着自己的裸体,看着那些深红色的圆斑,几近无声地笑了笑,却因为对这笑容很是厌弃,就转过身去不再看自己。牙琉对他使用蜡烛,柱状的棕榈蜡,滴落在他身上时毫无仁慈,香气氤氲地灼出一片刺痛的痕迹。
牙琉或者将他烫伤,或者让他窒息,他直面那些带着死亡气息的毁灭般的快感,对着牙琉柔和微笑的面庞无助地呻吟。「我觉得,」他气若游丝、却仍然嬉皮笑脸地对牙琉说,「你真的是工作太辛苦了。」对方便低眉侧脸望向他,扬起眉毛,在指尖轻轻卷起发丝。
「怎么讲?」牙琉问。
「你是在用我发泄吧?」成步堂说,「唔,我也不是不能理解,出庭的压力真的很大。」
牙琉垂下手,成步堂望着那张精致的脸颊,那笼罩着迷雾的深青眼睛,那静静翕闪、几近透明的深金色睫毛,他想他必须承认,这一切很美,在被折磨得精疲力尽的他的眼中尤其美。
「我只是觉得你好像很喜欢这种游戏。」牙琉突如其来地笑了,眼睛微微眯起来,「毕竟我们费了很大力气才确定的安全词,你一次也没有用过。」
「因为从你的眼神里,」成步堂说,「能看出你很开心嘛。把我弄得破破烂烂,就这么让你开心吗?」
「你想说我是变态吗?」牙琉温柔地欺身向前,轻轻地摩挲他的下颌,「喏……在那种情况下,浪叫、恳求、还射得到处都是的你……才真的比较变态呢,成步堂。」
「你看,果然是溢于言表的开心。」成步堂挑起嘴角,抬起下颌接受他的挑逗。
牙琉和他接了个吻,那是个水蛇般潮湿、灵巧、诱惑、侵占的吻。「那么下次,」牙琉耳语道,「遮住你聪明的眼睛好吗?」
「当然。」成步堂回应道,「你也知道,我很听话。」
每次牙琉留在他身上的伤痕,不过两三天就痊愈。但是他知道在自己这样肉体的交换中,正在慢慢失去一种更为重要的东西。牙琉的手指温柔地抚弄在他发丝间时,仿佛就在从他颅骨间隙抽走一点灵魂。当对牙琉的服从终于成为与他的思维毫无冲突的身体习惯,他知道自己能够从那里获得无可替代的快感。他挣扎在绝对危机的边缘时,荆棘丛的存在便无关痛痒。牙琉对他伸出手,他就别无选择地扑上去。其实他们很少产生实质性的碰触,但牙琉仍然剖析了他的身体,通过皮革手套、塑胶道具、和温柔体贴的淫词狎语。
「忘记之前的你和你所有的一切吧。」牙琉说,「这样就不会再痛苦了。这不就是你来找我的目的吗?」
「什么……」成步堂梦呓般地问,「……目的。」
「你在报复。」牙琉在他的后颈下方轻轻地咬着,「你是个报复心很强的小东西。」
他蜷起身体,用手臂保护自己,而牙琉握住他的手腕,用手铐将他双手固定在身体后面。
「我无可报复。」他说,「我身边已经什么人都没有了。」
「是啊。」牙琉的声音柔软地敲击在他后脑深处,「他不会再折磨你了。但是我还在你身边。你不用再痛苦了。」
所以他每天醒来时都会陷入恍惚,不知道自己究竟有没有真正醒来,或许只是被囚禁进更深的梦里,而这梦中有无比晴好的午后阳光。于是他只好再站到镜子前面对自己的倒影,抬起下颌抚摸那上面的胡茬,举起刀片,笨手笨脚地划破了自己的脸颊。鲜血渗出时他便知道一切都是真的,他用手纸反复地按在伤口上,看着血痕星罗棋布地在纸面上延展开,有一些沾到他手指上,那上面还留有圆圆的火热的烫痕。
在战场上,负伤与心碎避无可避。
他本来喜欢喝一点酒,但工作中的牌场上不允许他的手产生一丝颤抖。于是他将青睐的目光转投在一种水果汁上,包装上是葡萄画,滋味却强酸刺激如黑加仑和醋栗。虽然厌恶烟气,但他在餐馆的后巷里还是选择点一支烟,把那焦油烟雾生生吞下去,不让它在鼻喉腔里多停留一刻。在泪眼婆娑地吐出烟雾时,他觉得自己是一架炮台,被轰炸得七零八落,在荒芜而寂静的战地上袅袅地冒着黑烟。
他不知道怎样才能离开,只知道碘伏和绷带对他是全然无效的。
他疲倦地扔下仍在燃烧的后半支烟,看那火光在阴暗夜色中跳跃。在黎明到来之前,这一点火星格外显眼。从对面旅馆门中悄无声息地拐出一个人影,他抱起双臂,看着对方的那双漂亮皮鞋停在了他面前。夜风拂来,黑色的大衣下摆微微飘拂,御剑在那深色衣装的包裹下,面色中映衬出难以言喻的苍白。
而成步堂想他的脸色应该也没有好到哪里。他在尼古丁和肾上腺素的包围下完全失去了食欲,罗宋汤被他泼在餐馆外墙的角落,盘子里剩下的一点残骸被野猫狡黠缄默地舔去。他错了错脚,将地上的香烟捻熄,没有再看御剑的脸,而是将头顶的帽子扯下来把玩脱线的一个角落。
「怎么啦。」他问,「今晚玩得怎么样?我玩赢了牌,还是蛮愉快的。」
御剑没有回答,成步堂的手仍然在揪那一点线头,尽管他知道不可以再揪,否则还要劳烦美贯给他织补。
「如果你不说话,」他继续说下去,「我就永远也不能明白。」
「你不明白吗?」御剑的声音有一点嘶哑,「不必如此虚伪,成步堂。」
「什么啊……我是真的不明白。」成步堂说,「因为我一出声,我们就会争吵。不是吗?」
御剑的呼吸声非常沉静,以至于成步堂竖耳倾听也难以捕捉。
「所以就还是不要做声吧。」御剑说。
成步堂向前走了一步,宛如之前那样攥住了御剑的手臂,他听到御剑剧烈的痛吟,然后就再粗鲁地按压对方的肩膀、后腰、侧腹。他在那些无比疼痛的申诉中,推开了地下室里的那扇暗门,密室里有一架破旧而孤独的弹簧床,他将御剑推在上面时,听到异常尖锐的生锈金属挤压声。精密走线的雪白领巾包围脖颈、手工剪裁的深红西装覆盖身体,他将那些伪装一一剥去,慢慢地看到那具道貌岸然的昂贵装束之下的残破肉体。
「为什么……」他在漫不经心的震惊中触碰那些血痕,那些形态各异的、油画笔触般的血痕,「为什么。」
「是啊,」御剑扯开他的连帽衫,在生理性的泪幕中咬牙切齿地望着他咽喉上的青紫指印,「为什么。」
他身上的伤痕没有那样痛,但是他手指下掠过的伤痕一定极其痛苦,因为此前他从来没有见过御剑的眼泪,他不知道御剑还拥有泪腺这种用来抵御软弱的器官。在他细致地、执拗地抚摸那每一道痊愈程度不一的鞭痕、齿痕、绳痕的时候,御剑昂起头躺在那泛着霉味的枕头里,泪水从眼角滑出去染湿枕套,身体的每一个角隅都剧烈颤抖着,不知是为了抑制痛苦还是抑制哭泣。
「明明现在你,」成步堂自言自语般地轻声说,「应该被他抱着,然后听他说说温柔的话。这件事只有他做才有效,而我做不了。」
「莫非你会觉得,」御剑剧烈走音的声音颤抖道,「牙琉对你说了那些,就真的奏效了吗?」
他脱下自己的衣物,让自己和御剑一样赤裸如初生孩童。他躺在御剑身边,持续不住地摩挲那些伤痕。御剑的手指紧紧扣在床单上,唇角难抑地洒落出接连成串的忍痛呻吟。成步堂拉过薄薄的被单盖在他们身上,两人在狭窄的简陋折叠床上蜷缩成一个扭曲的形状,最后他疲惫得连眼睛都睁不开时,就将手挪开,枕在侧脸下面沉沉睡去。在他坠入睡眠之前片刻,他感到有人在他身上同样温和地摩挲。于是突如其来地,他在梦中嚎啕大哭起来。
在他睁开眼后,被单下面除了自己伤痕累累的躯体,已经什么都没有。
他在这昏暗的、不见天日的、密闭的旧牢屋中笑了笑,听到自己带着回音泛出的笑声格外奇怪,喑哑低沉,陌生得几乎全然不同于他自己的声音。
「所以只要你不说,」他说,「就永无休战之日。」
-end
其实总觉得好像哪里没有讲完,不过一时间突然无语凝噎,所以先收在这里,这个四角我终于写过了,在小本本上打一个勾